就算姓冯的不想回京,这次恐怕也由不得她了,哼,就算要打一架绑着她走,天香也不怕,她现在那副样子怎么能是自己对手,只有嘴犟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蓦得又伤感起来,活蹦乱跳的冯素贞就算再怎么讨厌,也比现在这样好千百万倍。
不喜欢自己被情绪左右,天香使劲儿摇了摇头,腹诽道,哼,这姓冯的,果然干啥啥不行,科考非要考个状元惹人注意,仇家发现了她怎么办?比武招亲还被打了下去,不是说武艺好的很么?连个讨人厌的驸马都装不出来,就没想过有人会爱上她么?手里没兵非要逞强,结果,差点要了自己小命,难道不知道有人会为此心碎么?
天香越想越气,凭什么自己堂堂长公主殿下,被她瞒了个严严实实不说,现在还要为她担惊受怕。
“闻公子,你要走了吗?”
一道慵懒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天香当然知道是谁,头也不回地冷冷应道,“本公子是要走,不过是与姓冯的一起。”
“闻公子若是回家,你家里容得下先生么?”
天香被突兀的话语刺痛了心底里最深处、最敏感的神经,她猛地转头死死盯住七娘的眼睛,那里没有丝毫戏谑之意。
竟是认真在问。
“那也是、本公子自己的事。”天香喉间一哽,眼底隐约浮现水色,怕被人看穿心思,她回首低了头继续打理马车。她明白,正是因为容不下,冯素贞上过法场,驸马不得不因病而逝,自己只得守陵自保。
归根结底,是她实力不济,能用来交换的筹码从来只有自己。
闻公子出身高贵,按说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可为了与先生厮守吃尽苦头,不可谓不深情,转念又想到这几日忙得昏天暗地、形容枯槁的李兆廷,萧七娘心有戚戚——先生果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她微不可闻的叹息,却不忘自己来见天香的目的,“闻公子知道先生要去虓山吗?”
天香忙碌的双手终于蓦得一顿,冻得僵硬的冰冷十指缓缓攥紧了被衾一角。
“这一次,她休想如愿。”
冯素贞伤重未愈,现在去虓山是取死之道,天香再如何容让她,都不可能任由她不计后果的损耗自己的身体。
萧七娘听她说的斩钉截铁,心中踏实几分,可另一种更深重忧虑又染上她原本明媚飞扬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