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娘则始终一副冷漠平静的神情,却在郎中拂袖离去的刹那,将一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屋里其他郎中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夹紧尾巴坐好,保持了识时务的缄默。
“七娘!”
天香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铜盆,手腕上还挂着锦帕,看到这场景立刻正色低喝了一声。
“闻公子,你怎么没守着她?”七娘先是一怔,随即缓缓转过半边脸来,长睫下的墨色眼瞳斜睨着天香,等着她的下文。
“我取些热水给她擦擦身。”天香皱了眉,难道冯素贞一旦没办法约束她,匪盗的本性便掩饰不住了吗?“你舞刀弄枪的,当心刀枪剑戟不长眼睛,伤了无辜之人。”
萧七娘柳眉高高挑起,忽然一声倩笑,“闻公子,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留下这位郎中。先生伤势很重,需要大夫近身照顾,他身为医者,难道不应该以伤患为重,扶危救急吗?”
“安定所有郎中都在这里了,若是其他人有伤病,岂非找不到大夫救急。”天香一旦稍稍定下心神便想到了这个问题,原本就打算让他们自行离开,便给她下了个并不严苛的命令,“你该放他和其他人都安全离去才是。”
萧七娘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只能,也只会有一个病人,直到我允许他们离开为止。”她身姿柔软,斜斜倚靠在门上,可言辞笃定,态度坚决,不容任何人质疑。
天香了解冯素贞对普通百姓是怎样的宽和,即便被生活所迫做过错事,只要心存善念愿意痛改前非她都不会施与伤害,更何况一个无辜之人。
“她可不会认可你的做法。”
自拜师后,冯素贞平日里对萧七娘是不假辞色的严厉,天香笃信这句话中的涵义足够让她谨言慎行。
果不出所料,她被刺到软肋,不耐烦的深锁了眉,可却是恼羞成怒,“闻公子,做大事不拘小节,先生如今这样,你反该劝她不要那么心软才是。有些善良是不合时宜的,除非你自己有回春之术,否则还是务实点吧!”
天香承认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如今情形与战场较量分明是两回事,她冷下脸来打算替冯素贞教育教育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七娘,我的功夫比你好得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打定主意要插手?”萧七娘手上匕首往下压了压,郎中的脖颈上显出一条血线。
天香眯了眼睛并不言语,却已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记住,这可是你的选择。”七娘紧了紧掌中匕首,冷笑一声,转向郎中道,“这位不知好歹的公子,名叫闻臭,你到阎王那告状,就告他吧。”
寒光一闪,一道鲜红的弧线划过,定格在郎中白皙的脖颈,又在古朴的木纹墙面,留下一抹狰狞笑意。
屋里其余郎中哪里见过当面行凶,有的大叫一声昏厥过去,有的掩住口鼻瑟瑟发抖,有的跪地不停顿首求饶。
“你!!!”天香瞠目结舌,她无法理解面前这个人的行为逻辑。
七娘将匕首在郎中的衣服上擦了擦,才仔细收了起来,回转身对着屋内几人狠道,“你们这些人知道了先生的身份,我本是想留在身边方便监控,现在看在闻公子面上放你们回去,若是敢泄露半个字,此人就是你等下场!”
郎中们早已面如槁灰,只要留得一条命在,哪里还有半个不字,个个点头如捣蒜。
七娘轻蔑一笑,向暗夜里打个唿哨,隐蔽处悄无声息窜出两个遮了口鼻的人,手脚麻利的将尸体拖走,并打扫干净了血迹。
天香惊出一身冷汗,匪盗是成功收服了,可那是在冯素贞未负伤之前,她是强大的可以依附的存在,如若她不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冯先生,他们会不会降而复叛?会不会反而对冯素贞不利?
七娘窈窕的身形婷婷袅袅慢慢走过天香身边,醒目的红色大氅,随着她的步伐曳地飘摇,所过之处纤尘未染,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天香鼻腔中潜入一丝属于年轻女子特有的清香,可转瞬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煞气所冲散。
“在先生身边时间久了,心都软了,可那怎么行呢。”
萧七娘带着轻柔笑意叹息着,眼角眉梢却都是厉色,她能做到先生做不到的,才能补齐她的短处,以后才不会有如今局面。
“闻公子,你保护不了任何人的,认清现实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