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离去,副指挥使神使鬼差的起身,险些抬步亲自送客。
不出一周,夙安楼的封条悄然揭下,低调恢复经营。
李兆廷则因对朝廷官员口出狂言,被冠以不敬之罪,打了五十大板后放了出来。
三个月监-禁生涯,时间过得极慢,没有人提审,甚至没有人过问,好似被遗忘一般,任由李兆廷在监牢里腐烂。
除了努力活着,思念冯素贞本可以是他唯一的慰籍,但每每想到她移情之人,便只有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此刻重见天日,他对这顿板子毫无怨言。
两个衙役拖着李兆廷,将他扔在地上。
李兆廷形容枯槁,捂着屁股哀嚎不已。
刘长赢扶他半倚在自己身上,见他如此破落凄惨,裤子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哽咽道,“兆廷兄,你受苦了。”
李兆廷对刘长赢的关心置若罔闻,他看到冯素贞一脸关切,俯下身来探他脉象,他的眼里便只有她了。
“素、素贞!”李兆廷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冯素贞反手接住他,托住他手臂,一把将他带着站起来,无可避免承受着他半个身子的重量。
看他如此模样,冯素贞心下凄然,温言安慰道,“兆廷兄,尘埃落定,已经没事了,先回去休养身体吧。”
李兆廷滂沱涕下,他点一点头,再说不出话来。
萧七娘守在马车旁,见李兆廷被两人架着走出来,更见他紧紧攥着冯素贞的手,便皱了眉上前。
“绍民,兆廷是因我才吃了这些苦,理应由我来照顾他。”
冯素贞如见了救星一般,急切得想把李兆廷身边的位子让给她,偏偏他手上不松劲,硬是扯了几次都没能脱身。
天香坐在马车上,两脚离地来回晃悠,歪头冷眼看着。
活该!非要亲自来接这个乌鸦嘴,被占了便宜怪谁?
萧七娘斜一眼天香,讥道,“闻公子,你倒是心大。”
天香被她这么一呛,差点儿被甘蔗噎住,咳了几声,方缓过气来。
李兆廷抬头看见天香,心头一震,不知公主为何竟在安定。
淘气公主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李兆廷未来得及多想,双腿一软,纳头就拜,“参见公……”
天香一急,手里甘蔗往前送去,硬邦邦杵到李兆廷唇上,堵上了他的嘴。
李兆廷本就行走不便,那一跪,倒是没引起旁人注意。
“哎,乌鸦嘴,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呀!真没出息。我闻大侠,走南闯北,刀尖舔血,什么风浪没见过,就你这点儿皮肉伤,躺两天就好。”
天香跳下马车笑眯眯走过来,捏了李兆廷臂上穴位,用力一撑一提,“你腿上不着力,小心再伤了膝盖,来,本公子扶你上车。”
“多谢公、呃…闻、公子。”
李兆廷手上一麻,不由得松了力道,天香把他扶起来,不着痕迹的把冯素贞拨到一旁。
“客气什么,你以后谢七姑娘的地方更多。”
天香说着把李兆廷往七娘身上一送,自己后撤一步成功换岗,随后还嫌弃的拍拍手,笑嘻嘻对七娘道,“乌鸦嘴的伤虽然不重,但起居多有不便,你不妨照料他几日,毕竟他也是因你受伤的嘛。”
“……”萧七娘眉心微蹙,觉得闻臭居心并不单纯,她转瞬明白过来,心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