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家亡,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我代表了南阳,所以我不会降,但我死后,我希望你能善待南阳百姓,放过那些被你俘虏的将士们。”
袁天宗凄惨一笑,语气诚恳:“你若答应,南阳的江山,就是你的了,你若不答应,那也无妨,我会死守云州,调回北部孟州的五十万兵马,与你一决死战!”
姜庭沉默了,仔细算来,南阳已经被他俘虏了将近七十多万大军,还有四十万是南离的,这是一个何等惊人的数量,也难怪袁天宗会有此一说了。
可正是因为这些俘虏的数量太过惊人,姜庭才不可能将他们留在姜国,哪怕是遣散了也不行,这会给他埋下巨大的隐患。
“可以。”
姜庭淡淡开口,他明白袁天宗为什么会放弃抵抗,困守云州,他的败局已经注定,姜庭就算是拖,也能把他拖死在云州城了。
既然他已心存死志,姜庭自然没必要非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若是袁天宗真的孤注一掷,让北部孟州的五十万大军回防,可能还真会给姜庭带来很大的麻烦。
倒不是不能胜,而是北部的南阳兵马一撤,他们对面的另一个王朝,恐怕就该来摘桃子了,到时候,辛苦打下的南阳,恐怕凭白就得分出去一块蛋糕。
他当然不愿意面对这种局面了,这也是袁天宗最后的筹码,不过这袁天宗倒也是个人物,他选择了用这最后的筹码,去给那七十万大军谋条出路。
他不知道姜庭的心性,也不知道南阳被拿下之后,这七十万大军最后的结局,他深知君王无情,事实上,若不是可以交易,姜庭可能还真会让白起重操旧业。
即使不杀,这群俘虏也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会成为最低等的奴隶,永远被看守剥削,要么沦为炮灰,被整编进军队打头阵。
为什么不能降服?
很简单,姜庭是入侵者,南阳既没有什么天灾人祸,袁天宗也不是什么昏庸无道的暴君,这种情况之下,南阳将士,对姜庭这个入侵者是不会信服的。
一个传承悠久的国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南阳不是南疆和南岳,它有自己的传承,百姓们归属感很强,军人就更不用说了!
南阳覆灭,百姓们为了生活,可能会无奈接受,但也要等到若干年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彻底忘掉了自己原本的归属,才算是真正的同化。
但军人的职责却是保家卫国,但凡有血性的,姜国对他们而言,那就是家仇国恨,他们又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的为姜国效力?
这样怀着滔天仇恨的人,你敢留?
至于那些怕死的墙头草,留着又有何用?
袁天宗很清楚这一点,姜庭也清楚,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杀了那些俘虏。
“哈哈哈!好!”
袁天宗大笑着转身离去。
不多久,城中传来了一阵阵哭泣之声,声音越来越大,但还是有人打开了城门。
“伯符,你带着十万将士,进去接管这云州城!”
虽然袁天宗说得诚恳,但姜庭还是留了个心眼,生怕这是袁天宗的阴谋。
果不其然,孙策进入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了一阵阵喊杀之声,姜庭心中一惊,也不敢怠慢,当即便发起了强攻!
他有些想不通,这若是袁天宗的计谋,那他打开城门的意义又在哪里?
很快,姜庭便知道了答案。
原来,袁天宗的确是自尽了,但他手下的朝臣们,意见却并不相同,有人想要投降,有人宁死不屈,也有人野心勃勃,想要趁机控制南阳的军队组织反抗。
他们本来的目的,是等姜庭进城,放松警惕时突然偷袭,以此战胜姜国,可姜庭却谨慎得很,并没有上当。
孙策一进城就发现了不对,在强迫南阳将士放下武器时,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不过,袁天宗都死了,这帮朝臣再怎么不甘,也只是徒劳而已,姜国将士很快就完全占领了混乱不堪的云州城。
“啐!姜国小儿,有种就杀了我!爷爷不死,定要尔等血债血偿!”
“姜狗!”
“姜狗滚出南阳!”
“看什么看?来啊!杀我啊!”
姜庭缓缓进城,两侧的俘虏骂声不断,有人朝他吐口水,有人疯狂问候着他的家人,不过都隔得挺远的,否则姜庭还真有可能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他始终面无表情,城主府上,一帮南阳朝臣披麻戴孝,被捆绑着跪在地上,袁天宗的尸体,已经被收进了棺材之中,整个大殿也被弄成了灵堂。
姜庭默默点了一炷香,但身边却传来了一阵讥讽之声:“哼,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简直可笑至极!纵然陛下已死,老夫也绝不为你这种小人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