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放被踹得飞出几丈远,在地上呻吟了好一阵,才勉强爬起身。见尤长安逐步逼近,他心头一颤,吓得直后退。慌乱中,转身就跑,不料被脚下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一下,又重重栽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尤长安已走到跟前,手指了指上方,道:“树上风景不错,你上去看看?”
唐放连连摇头。尤长安不管他愿不愿意,抓住他的胳膊,瞬间将他整个人甩到树杈上,倒挂着。短刀从他怀里滑出,掉落,尤长安弯腰捡起,别回腰间。
唐放在树上,对尤长安一顿咒骂。忽然“吱呀”一声,树杈断裂,他从树上摔到了地上。
见状,尤长安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半晌,忽觉眼角的余光里有人,扭头望去,竹涣站在不远处,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朝她看过来。
***
先前还一片喧闹,此时顿然安静下来。
唐放慌忙让莫七扶他起身,颤悠悠地向竹涣施了一礼。
竹涣瞥了一眼地上断裂的树杈,看向唐放一行人,问:“你们怎会在这?”
面对竹涣的直视,莫七几人慌得低下头,不敢答话。
唐放生怕把事情闹大,忍着疼痛,信口胡编道:“我来找时不羽切磋武艺。怪我武艺不精,没站稳,摔了一跤!”
他只字不提刚才的事,又担心被竹涣识破,赶忙找了个借口,和莫七几人匆匆离开后山。
竹涣回头,凝眸望着尤长安,问:“真如他所说,你们方才只是比武?”
尤长安一笑置之道:“他说是,那便是!”
这让竹涣诧异无比:“你为何不揭穿他?”
尤长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冲竹涣一笑:“原来你都看见了!”
竹涣早料到,昨日唐放在他这里没得逞,定会到后山来找尤长安麻烦。他上山,正是为了此事。
“竹少主难得光临寒舍,进屋坐坐?”
面对尤长安的邀请,竹涣不与她客套,随她进屋。今日来后山,阻止唐放只是其一。其二,他好奇这几日尤长安在后山的境况。
进屋后,尤长安搬来一把椅子,斟了一盏茶,道:“别客气,当在自家!”
竹涣环视一圈屋内。在此之前,他曾来过几次。屋里的陈设和以往相比,并无二致。他坐下来,应道:“难不成当你家?这是风回竹苑!”
尤长安爽朗一笑,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既是你家,暂且也算我家!”
招呼了几句,尤长安留竹涣一人在小厅,独自走进左边的杂物间。接着,里面传来翻动瓶瓶罐罐的声响。
竹涣正纳闷,目光无意间落在桌面的清汤寡水上,随即问:“你平时就吃这些?”
“是啊!”杂物间里传来尤长安的声音。
“松逸不是给你送吃的来了么?”
里面突然没了声响。紧接着,尤长安从杂物间探出半截身子,眨了眨雪亮的眼睛,大惑不解道:“你怎么知道师兄来过?”
竹涣放下茶盏,道:“昨天松悦去找过我,她告诉我的。”
“师姐?你没为难她吧?”
“我何必为难她!”
“那就好!”
尤长安又将身子移了回去,里面重新响起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你知道松悦为何来找我吗?”竹涣朝里面问道。
“为了我的事?”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