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与泥土的味道阿桐闻了一个晚上,知道太阳出来照在她的后背,她才翻了个身子,脸颊与鼻头沾着泥土,有些诙谐。
若云间是狠的,她虽在猗天苏门通常只睡觉,但也是知道他杀人不眨眼的名声,但他从来不杀好看的人,从昨天晚上他挥鞭抽打时她便知道自己不会死。他们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能够解放彼此对双方都有利的任务。
针?他没说到底是什么针,或许他此刻未说也是他的谋划之一。
“丑八怪,你快死了。”手上的藤曼开口说话,它的禁制只限于一段时间,很快便消失。
藤曼的口中略有同情之意,因为它从来都不会谦虚自己的力量,它的藤,的确如同若云间说得那样是个好东西。
阿桐没有力气说话,呼吸也薄薄的。她盯着天空,太阳照得她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且那种疼痛遍布全身。
“你若是还有力气,就将我解下来,不然等你死去,我得跟你的腐肉呆在一起岂不是委屈。”藤曼在伤口上撒盐,它不想自己绑在这个要死了的丑八怪的手上,这样的话,它一定会比她先死。
阿桐眯了眯眼睛,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虚弱道:“若云间的法术,我解不开。”
“该死该死该死,.......”藤曼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语言都用上了。
阿桐充耳不闻,顶着浑身的疼痛朝着溪流走着。溪流的源头是曲径通幽,对她来说此刻是龙潭虎穴,可是却必须进去。
因为伤得极重,阿桐的行走速度极慢,有时候实在是没了力气便一下栽到溪水里,整个身子都湿漉漉的,可她却没有力气用法术烘干,只能顶着滴水的衣衫蹒跚的前行。
她太狼狈了,藤曼瞧着她的样子更显厌恶。
她有些埋怨自己从曲径通幽逃出来的时候太过于用力,现在的她既脆弱的不能烘干衣服,自然也是不能飞的。老长的路程,曲径通幽怎么这般远。
她心里埋汰的一声,又意识混沌的栽到水里,正砸中一条过路的鱼。
鱼真惨,她更惨。
“我的天,丑八怪,你怎么变好看了。”藤曼瞧着她在水中的倒影,在瞧着她,惊呼。
她没有心思回,许是身体气息太过微弱,无咎的禁制消失了,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死。
夜晚,山风吹得极冷,悦耳的蝉鸣倒是没有,只有风擦过耳边簌簌的声音。按理说她是妖不必怕,可是这风吹得狰狞,大妖吃小妖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更可况如今的她要是有个健壮凡人在她面前也能将她杀了。
她只得提心吊胆的,但是她不知道,若云间早已经将周围所有的妖灵都调离了,没有人会伤她。
就这样,两日的时间,像是漫长的几千年一般,她终于走到了曲径通幽,闻着谷内飘出来的梨花香味,重重的倒地昏睡过去。
......
“她果真是春神?是九傅将她救了下来?”
元歇瞧着白玉床上打坐的无咎,有些诧异。
“九傅此人刚正不阿,万年前他宁愿剥仙褪骨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原则说谎半个字,可见果真是他救了春神。但为何一千年前他救了春神却不上报九天?”
无咎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脸色有些发白:“他不认识朝夕,待我那日寻去妖界问他之时,他只说见到她时身上的仙气便快没了。”
“即是如此,依九傅所言,春神由仙化为妖是为了活命算是和万年前的他如出一辙,这样也算是说通了。”
元歇心中的疑虑消失,但他只知其一却并不知让无咎更加确定的另有原因。
这下说通了阿桐的身份,元歇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司神这一千年来的煎熬,只要寻到了人,以前的种种会慢慢解开的。
“那她伤您的那把刀呢?若是寻常法器不会伤到您,可那把刀却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