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一道人影，如木偶一般，僵硬地走在街道上，丝毫没有试图避雨的打算。</p>
下属们只能远远地跟着，因为秦王的命令，不敢靠近。</p>
冰冷的冬雨带着刺骨的寒意，几乎能渗进骨缝里。</p>
上官宏业却一点没有察觉般，一步步地在大雨之中走着。</p>
他僵硬的手掌不停地发抖，无法握紧。</p>
之前在青云殿里动手击杀自己父皇的勇气，在这一刻消散殆尽。</p>
脑海里只剩下茫然不知所措、慌张、痛苦与无边无际的难过，煎熬得他混身颤抖。</p>
他在这一刻，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p>
他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砰”地一声，摔跪在了地上。</p>
雨水渗进了眼睛里，痛得他泪如雨下，猛地大声嘶嚎：“啊——！！！”</p>
苍乔的那些质问一声声地回荡在脑子里，逼着他直面自己的自私与软弱。</p>
他杀父皇，再如何冠冕堂皇，都掩盖不住他舍不得放弃自己性命和宏图霸业的本质。</p>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至亲也可杀。</p>
可真正屠戮至亲的感觉，原来，如此痛苦……</p>
但父皇，到地为何可以如此干脆地舍弃他、舍弃身边的至亲。</p>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看向不远处，却忽然看见那府邸上几个大字——明妃府。</p>
上官宏业忽然笑了，笑得痛彻心扉。</p>
他真是疯了，竟自顾自地在最痛苦的时候走到这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