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只有两次,仅有的两次,她哭着道歉。
一次,是她五岁的时候,被姜丽梅带去林家。
林姗姗不知道她会游泳,把她推下鱼塘,想淹死她。
她爬上岸,跟他说对不起。
夜色里,她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那是泪。
还有一次。
是他母亲死后。
他返校的第一天,就在校园遇见了她。
她跟他说对不起,声音更咽难过,又无助。
“阿缇。”
再开口,他嗓音掺着些许的哑。
温晚缇没应声。
他知道她没睡着。
只是不愿意理他。
她做的梦,是和自己有关没错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默默的下床,走到沙发前,拿起他提回来的袋子,下楼。
凌晨的墓园,寂静到森冷。
陆靳宸把车停好后,提着袋子下车,上台阶,经过一座座墓碑,来到他父母的墓碑前。
没有路灯。
只有从天边洒下的月华,冷清的笼罩在墓碑上。
他也没有开手电筒,就借着月华看着墓碑上的两人。
“爸,妈。”
他蹲下身,把袋子放在墓碑前。
从里面掏出一个一个的毛线球。
整齐的摆放成一排,他的声音低低地混在夜风里。
“这是准备给妈妈织毛衣裙子等物的毛线,但是只起了一个头。”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开了头的毛衣领,嗓音淡薄,“以往,都是林姗姗给你织的,今年这个,不是她织的了。”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结婚了。”
有夜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父母给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