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谅,人家说你心胸狭窄。原谅了,那她的伤怎么办?她的愤怒和哀怨,找谁诉说?
她还在想着,面前这人忽然松开了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顾浅溪顿时双眼涨红,心碎的无以复加。
她张了张嘴,心口的酸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埋没了。她哑着声音道,“我……不是要你……跪……”
“这是我欠你的。”苏承墨低垂着头,顾浅溪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看见他弓起来的背。那样卑微的姿势,一如当初苏承墨在别墅里,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教她“求人”的态度时,她跪下的姿势一样。
但是他的跪,让顾浅溪怔住了。她跟他,不是同一种人。虽然两人都有傲骨,但是顾浅溪会为了父亲而跪,会为了母亲而跪,会为了只要能够救到她们两,她跪三天三夜都行!而苏承墨不同,他重情重义,却从小被他爷爷教育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辈子只怕连跪他父母都没怎么跪过!
那样孤傲到自负的人,跪在了她的面前,挺直的脊背弓的很低。那么卑微,那么**。
顾浅溪的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流淌,心仿佛被人撕了个口子般难受。她压抑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想扶起他,却扶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苏承墨自己站了起来,又噗通一声跪下,反反复复好几次。
顾浅溪看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想拦却拦不住,只能竭斯底里的嘶喊,“我不是要你跪!我只需要你向我说明三年来为什么没来看过我,忽视你在我23岁时说的,你只是好像爱上我了这一点,单独谈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你就难道不能来看看我吗?我只需要你的一个解释,解释这个事而已。”
“解释一下……”顾浅溪哭得难以自已,声音里全是哽咽,“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年前会放任容烟儿把我放进去,解释一下,为什么直到现在……你的手机里第一位还是容烟儿的电话。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一次在泸沽湖的时候,我叫我自己喊救命你没有睁开眼,而我叫容烟儿救命,你却睁开了眼……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天台选择人的时候,会那样专注深情的看着容烟儿……”
“只要……你解释这些……就可以了……哪怕你骗我也好……”
顾浅溪断断续续的说着,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感受着脸上落下的眼泪,她还以为荒岛的这三年让她忘记了,眼泪是什么滋味。可是没想到,她只要一碰上苏承墨,所有的坚强都变成了泡沫。她还是那么爱哭,还是那么容易被他所伤。阵协狂才。
苏承墨没再跪了,他将顾浅溪搂进了怀里,死死扣着她的后脑勺。声音黯哑的开口,“乖,别哭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欠你的。”
顾浅溪哭着摇头,鼻尖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她鼻尖酸的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苏承墨捧着她的脸,一遍遍细碎的将泪痕吻掉,紧紧搂着她。等了很久很久,两个人的情绪慢慢控制后,他才嘶哑的开口。
“当年,我只记得我昏迷了过去,更不知道自己还被人带到了燕城市。醒来的时候,依然在非洲土着那边,组织找到了我。等我疗伤完出来后,看见我的邮箱里多了一份邮件,邮件里只有一个视频,视频里有顾伯父……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