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黄土,仿佛代表着母亲的一生……
没有时间去刻碑文,所以那人带来的是一块无字碑。等土掩埋结实后,顾浅溪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在碑文上写着铭文。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顾浅溪的心也跟着死了。眼泪没了,早已哭干,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了原有的颜色,她看到的就仿佛是一部黑白默片的电影,只有在看着碑文的时候,是带着血红色的。
重重的在坟前磕下一头,母亲,一路走好!
以后我会真正学会“节哀顺变”这四个字,也会学会她一直学不来的“坚强”两个字。
原来要学会这些,这么简单,只要心再也没有牵挂,那便再也没什么可以伤到的了!这是佛家所说的,人处于世,心不动,则身不妄动。心动,则身伤吗?
无欲则刚,也是这意思吧?
她现在才顿悟是不是太晚了?母亲,您一路走好,女儿将来一定会为你报这血海深仇!
是靠她自己,不再是依附别人!
墓碑落定的那一刻,顾浅溪脑海里某个卡子松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王胖子连忙将她扶住,让旁边的人帮忙扶一下,自己郑重其事的在任安素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但是他嘴里呢喃的话,恐怕只有此刻的他自己,或者现在在天堂的任安素才听得见了。
他说,“顾浅溪,她本就不该见到肮脏,本就不该手染血腥,本就不该陷入阴谋。她就该安稳康乐,就该无忧无虑,就该语笑嫣然。所以伯母,请您在天之灵可以成全我。日后,若她有危险,我可以用我的命去保护她,护她一生周全!”
夜风迷了他的眼,却没乱了他的心。他语调铿锵,字字烁金。
将顾浅溪接了回来,他全身就穿着一个毛裤,抱着顾浅溪往回走。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坚定……
夜风还在刮着,每一次刮过树木,都是一次新的鬼嚎。夜晚的墓园,没几人能来。但是王胖子前脚刚走不久,另外一道人影就走了过来。
他站定在顾守义的坟前,颀长的身影,被路边的灯光拉的很长。仿佛,拉长了他的孤寂,拉长了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