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宰央蹭到妺嬉跟前,在耳畔低语道:“是西夏,世子淳维的人……”
妺嬉手一哆嗦,药碗差点儿掉了。
她皱着眉,考虑了一下,把药碗交给宫人,说:“更衣,本宫去看看。”
妺嬉换上元妃的凤冠玄服,就在大室里接见来使。
来者是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相貌英俊,衣着华丽,象个商贾的模样,带着几十名仆从和一大堆各种贵重的财物礼品。原来是赵梁的二儿子、赵及的弟弟赵服。
现在赵及是淳维的左相,赵服也继承了赵梁的精明,非常聪明伶俐,但不象赵及那么奸坏,成年之后,被淳维任命为西夏的小司寇,办事非常认真到位,很得淳维的喜欢。这次奉了淳维之命,来见妺嬉。
淳维逃去西夏之后,作了夏邑,一切安定下来,因为有逃亡到西北的诸多虞夏属国的拥护,发展顺利而迅猛,越做越大,不仅召集笼络了逃亡到西北的原有虞夏诸国,还征服了无数当地的土著小国和部族,他属下的方国部族竟然也超过了千数,形成了一股很强大的势力,真的具有了夏后的威势,号令夏裔诸国了。
他心里老是放不下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后母、夏桀的元妃妺嬉。
他从牧宫卷走了包括二玉在内的几百名美女,不缺女人,可他总觉得这些女人都缺点什么,包括二玉在内都觉得不给力;而这缺的东西,元妃妺嬉那里都有,这是他非常渴望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渴望竟然越来越强烈,每当想到和妺喜在一起的夜晚,他就心潮汹涌,无法遏制,同时伴随着无限的忧思和苦闷——妺喜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一直在纠缠着他甚至说是折磨着他,就象中了毒一般,而且这毒日益加深,怎么都解不掉,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报应。
最后终于受不了了,他派人多方打听夏桀、妺喜的下落,西夏商贾在和淮水商人贸易的时候得知了消息,他们逃到了荒蛮的海表之地苍梧之野,在那里建立了油邑。于是淳维派了小司寇赵服化妆成商贾的模样,南行千里,跑到油邑来见妺嬉,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想办法把妺嬉弄到西夏邑去。
赵服开始很疑惑:淳维的后宫里美女成堆,二玉等人都是天仙一般的美女,怎么还念念不忘妺嬉?妺嬉都四十多岁了,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可他在大室一见妺嬉,在惊讶之中瞬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女人看上去连三十岁都不到,显得很年轻,脸上略带忧郁愁苦之色,可掩盖不住端庄艳丽的颜容,而且气度优雅,雍容华贵,那种稳重成熟女人的风韵,确实是二玉那些女人不具备的,淳维的品味倒是真不低。
赵服上前参拜已毕,让随从献上了带来的礼物,同时奉上一块写满文字画的帛书,那是夏后淳维写给妺嬉的亲笔书信。
妺嬉看了书信,脸拉得老长,双眉紧锁:“小司寇大人,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回禀元妃,信中已明言,夏后……哦不,世子大人一片孝心,是想把您迎到夏邑去奉养,以尽世子之责。”
“哦?是吗?”妺嬉满面寒霜:“奉养父母,的确是孝心可嘉。可父天母地,唯父为大,为什么信里只说要奉迎本宫,却不说他的父王夏后?他的父王夏后还在,他要尽孝,为什么在信里怎么一句不提?”
“回禀元妃,您也知道,世子走的时候做了什么,而且世子现在已经立为夏后,号令天下,一朝不可能有二后,如果夏后去了,恐生不便啊。”
“哼哼,真可笑!”妺喜冷笑一声:“本宫是夏后的元妃,他竟然要本宫抛弃夏后去西夏?小司寇大人,您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