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种缘由,萧衍就偏不遂人的心愿,径直迈近,推门而入。
出乎意料,沈蓁蓁的屋中空无一人。
屋中香烟缭绕,味道淡雅而甜馨,他不由驻足,站在原地打量起她的居所来。
有鲜花置于桌上瓶中,花瓶旁有她自制的精致滴漏,滴漏前一方画纸,他近前细看,纸上的沁风湖中,朵朵芙蕖绽开,清露染着晨光,沾在花朵上、莲叶上。
此画如她的手艺、她的人,皆灵气逼人。
这一刻,他像是俨然已遗忘,他记忆里的,谢三郎在此歇息一晚的事情,只回忆得起来,那日她送来他处的芙蕖糍的口味。
萧衍提笔,兀自在沈蓁蓁的画旁落了几笔。
**
沈蓁蓁近日很忙。
自从彻底不再指望萧衍后,她用她的法子试图做到两件事——编一首既有鲜明鲜卑族特点又不失雅致的舞曲,将太后年轻时的愿望重新搬上宴会;找机会接近郑婕妤,伺机而动。
也就是说,这个倔强的小女子,要将嫁人与报复齐头并进。
有关那第一件,她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从古籍中找机会,加之也希望增加自己的相关学识,便成日去藏书阁看书。
第二件事,就简单了许多。
近日她发现遇到郑四郎巡离宫的次数大大增加,她每日从西宫与玉华宫之间往返时,就至少会遇到他一回。
这个郎君说话不多,与她见面后,常提出与她顺路,不如同行一程。
郑朗这点浅显的接近她的意思,沈蓁蓁这个敏感多思的小娘子不会看不懂。她本就想接近郑婕妤,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与郑四郎渐渐熟悉起来。
也因此,她前头生疏的骑马技巧,如今倒是因郑朗总谦让给她座下马而逐渐熟悉起来。
这日,回到西宫门口,沈蓁蓁缓缓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郑朗时,忽听他腹中响亮地“咕”了一声。
郑朗局促地红了下脸,接过缰绳后,仍旧顾着礼节要朝沈蓁蓁施礼,沈蓁蓁打断他道:“郑四郎如若有空,不如去我院中坐坐?我新制了些茶,尚未邀人尝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