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有何吩咐?”将蔡琰引到角楼的安全之处,吕菁才问道。
“不敢,全赖五原君奋力守城,才能保我晋阳城平安,郭蘅在此,代表全城百姓,先行谢过。”
吕菁与他客气几句,又听他感慨,“今日,蘅方知五原君统军之才,军中皆是精锐。晋阳的守军,实在是……”
三天下来,郭蘅统领的守军加各家的私兵,主要守卫城西、城南,伤亡两千多人。而守卫承受绝大部分攻击的城东、城北,吕菁的部下,伤亡不过千余人。
他不知道,仅这千余人的损失,已经让吕菁异常心痛。虽然这些人还不是吕菁的真正精锐,但也是花费大力气训练出来的。
“大人,不知你兄长的援军何时能到?”郭蘅可是一直宣称雁门太守的援军不日将至。
“我是在杨奉攻城之前,发去的信函,想来也快了。对了,你的那支人马,可联系上了?”
吕菁摇头,“派出城的人,都没能回来。想来应该无事。”
郭蘅勉强一笑,又说了一些这几日的安排,才离开。临下城头之时,远远望见言笑晏晏、一齐用饭的两人,脑中闪过刚才吕菁拥住蔡琰的画面,怪异之感浮上心头。
接下来的两日,是更为艰难的防守。张白骑与左贤王刘豹,不断投入兵力,希望快速破城。而守城的物资,已经匮乏。城南的许多民宅,木料都拆了做柴火,堆在城下做防火墙。
柴火燃尽,张白骑再度命人搭起云梯,发起进攻。
一个敌兵兴奋的爬上城头,就听一声怒喝,“去死!”一戟横扫,将人扫落。吕菁低头一看,敌兵如蚂蚁密集的往上攀爬,“把云梯推落,别让他们上来!”说罢,身先士卒,斩断一架,云梯上数人,齐齐惨叫着摔下去。
“小心!”史阿刚刚杀了一名攀上城头的敌兵,就见飞箭朝吕菁直射而去。吕菁侧身躲避,左肩中箭。
“主公!”宋霜立刻赶到她身边,将吕菁护住,心中自责不已。
“没事!”吕菁迎着周围不少关注、担心的目光,笑着大声说道。利索的拔掉箭头,走至墙头。张白骑身前,有一武将举弓,朝吕菁射出第二箭。吕菁既有了防备,怎会让他得逞?
那武将收回弓箭,在张白骑耳边说了几句,退到后方。
又过了半个时辰,不断有敌军攻上城头,又被守军奋力击退,如此反复。直到鸣金收兵之声,再度响起。东门的攻城敌兵,如潮水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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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蘅收到吕菁受伤的消息,赶到北门附近的营地时,吕菁的部下,已齐聚于大帐之内。
毕竟有一层鱼鳞甲护着,吕菁的伤确实不算重。春娘替她处理好伤口后,郭蘅见到了气色尚可的吕菁,以及始终拖起吕菁手臂,站在她身侧,双眼通红、明显哭过的蔡琰。
慰问几句,张琦也到了,郭蘅还有军务要处理,先行离开。
“太守大人,请留步。”拐过街角,钻出一人,远远拦住郭蘅的马车。
护卫齐齐举起武器,准备将人擒下,却听那人道,“我乃吕菁部下,有一件事,关系晋阳城安危与大汉江山社稷,请大人过目。”说罢,躬身递出一封信。
郭蘅掀起车帘,看了那人一眼,吕菁的人?让护卫将信件呈上。
片刻,一脸震惊的郭蘅匆匆下马车,走至那人跟前,仔细打量。四十多岁的模样,蜡黄的脸上没有胡须。
“你说你是弘农王身边的小黄门?”
“正是。”
郭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信中所述之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带他走!”
他必须将人带回去仔细审问,尤其是外有强敌的情况之下,更要慎之又慎。
不想那人摇头道,“我不能离开军营,以免被她发现,打草惊蛇。相信太守大人,能暗中与我联络。”
现在他还不能走。刘辩,才是他重回至高权利的根本。
郭蘅想了想,挥手放他离开,又对身边亲随道,“在军营外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很快,那人重回营地,坐在一张书桌前,安静地抄录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