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顾亲人,这是中国老百姓的优点,但在战乱临头的时候,只顾着小家,只想着家人,便又成了系在脖颈上一根绳索。
沈宸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也有些惭愧。虽然他觉得这是一种缺点,但扪心自问,他也无法完全脱出这样的羁绊。
而现在的洒脱不羁,一是因为他不是真的大梅,二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有真正的死亡。
人孰无情,有情便有牵挂。当然,或许也可以强化这种情绪,让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能为了自己的小家,为了自己的家人,而奋起反抗,去流血,去战斗。
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人还少吗?
沈宸苦笑了一下,振作起精神,迈开大步,奔向了远方。
尽管知道耽搁一两天,可能误不了什么事情,但沈宸却还是着自己的一份感情,一份责任感。
不是缺了他不行的狂傲,而是有了他就能少死人的觉悟和信心。
走在根据地的土地上,沈宸能够发现,比他之前刚到的时候,警戒能力和水平都有了很大提高。
显然,游击队的壮大,也带动了民兵的发展。别小看那几杆破枪,有了它们,百姓的胆子就大,人心就稳。
这样一看,他把叔叔一家搬过来,还真是明智之举。而且,他也觉得杀戮和奋斗更有价值。因为,后面是他的亲人,是他的朋友,是对他好的乡亲。
半夜时分,沈宸来到了一个临时休息点,就在山林边缘,可能也是最大的一个。
有些意外的是,在这里不仅有他带来的几个队员,老周也赶了过来。
沈宸一到,便有人去叫老周,把他从睡梦中叫醒。这么着急,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情报。
“哇,你的胡子长起喽!”一见面,沈宸便开起玩笑,“我回去告诉赵队,以后让他也管你叫叔。”
老周哈哈一笑,说道:“就是这么想的,你不是老叫铁哥嘛,让他装年轻,我就是他叔了。”
沈宸跟着笑了两声,对这种玩笑也无所谓。
各人叫各人的,老周和孙洪山称兄弟,他叫叔没问题;赵铁呢,沈宸管他娘叫大娘,叫他哥也没错。
玩笑开过,老周话入正题,“此次反扫荡斗争,已经接近尾声。从各方面情况看,敌人正在回撤。游击队便有必要集中起来,伺机行动,配合正规部队,以期取得更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