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坤也叮嘱道:“可别大意。要是在庄上闹腾,你叔叔一家也要受牵连呢!”
沈宸点了点头,说道:“这我知道,尽量压着性子好了。”
赵铁说道:“我和老赵正说鬼子军用煤的事情,想破坏鬼子掠夺物资的企图,你觉得怎么样?”
沈宸想了想,说道:“不能从矿上解决,什么怠工、偷煤,都会连累矿工。铁路呢,可不可以从那里突破?”
“上回炸了洋灰桥,倒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赵铁思索着说道:“往外运煤的铁路,确实容易下手。但我们的炸药不足,用集束手榴弹也可以吧?”
“挖空路基,让火车出轨倾覆。”沈宸说道:“在铁路拐弯的地方弄,成功率更高。不如先侦察着,等我三两天,办完家里的事情回来,一起干。”
赵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等你回来。没有你这个神枪手,出外行动还真是不太把握。”
沈宸也不谦虚,说道:“那我准备准备,这就回庄,天黑下来,也进庄了。”
……………
重新开工的矿井,以及何家开办的焦炭厂,又喷着浓烟密雾,把窑户庄笼罩起来。
即便在白天,人们也很难看到晴朗的蓝天,吸到清新的空气,走到哪儿都是雾气腾腾。
风从山样的煤堆上吹来,带着煤沙到处飞舞,煤沙细得打到人的脸上都不觉得。可人们从街上走一遭回来,用手巾往脸上一抹,会看到白毛巾上一片黑灰。
下窑的和装卸煤车的工人,在露天劳动的脚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整天在煤里滚来滚去,不仅手脸染黑了,连吐出的痰都是黑的。
虽然烧焦是个好买卖,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在外地的矿山,男人们下窑去了,女人们虽然忙着家务,也会抽空在小屋旁边挖个坑,填上煤烧起来。
因为,烧焦是死利钱,一百斤煤能烧七十斤焦,一斤焦能卖二斤煤钱。七十斤焦就能卖一百四十斤煤。所以,烧一百斤煤的焦,净赚四十斤煤。
可在窑户庄,在大洋井,何家垄断控制着原料煤炭,烧焦也就成了他的独家买卖。
日落时分,沈宸走进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窑户庄。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穿上了借来的衣服,脸上还涂着灰,象个既丑又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