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素沉默片刻，低沉道：“说实话，厉军长，我并不认为，在死局面前，城内的将领会死战不退。”
“而且……”
顾素微抬眼皮：“倘若我们按照杜总军长的计划行事，那么就算失败，我们也不会落得什么大的惩罚。”
“最多是降职发配罢了。”
“可如果自作主张……
赢了还罢，若是输了甚至全军覆没，那咱几个就算活着，也要上军事法堂。”
“哪怕死了，家族也要受到影响。”
“顾素，难道你参军，只是为了前程么？”厉行紧紧盯着顾素，眼中渐渐露出丝冷意。
顾素脸上的表情一僵，接着半打哈哈半试探反问道：“害……不然呢，咱参军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难不成是那劳什子家国大义？”
“呵！别开玩笑了，打来打去都是九州人，有甚么家国大义可讲的！”
“家国大义太虚，我懒得提。”厉行冷冷质问，“可关里的五万同袍呢？就算不提同袍这码子事，最起码那也是五万条人命罢！”
“你说抛弃就抛弃了？”
“你的良心，何在？”
顾素微微滑动喉咙，略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来。
他的年纪也不算大，心中到底是还有些没被‘人情世故’所腐蚀的底线。
“好了！”
关键时刻，还是梁英临开口打了圆场：“我的建议是现在就派人联系关内的守军，反正也不差这会功夫，我们也能休息一晚。”
“明早消息来了，咱们再出发也不迟。”
“五万守军
借助地势，怎么也能再收会。”
“我同意！”徐立点了点头，这样的确稳妥。
毕竟他们对关内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关内的守军大概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取得联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顾素沉吟片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也同意！”
…………
深夜，潼里关内。
金文英独自站在北城区府的院落，望着头顶的明月，略有些失神。
潼里关虽然在三年前，就随着铭京的陷落而变得无比萧条，但这北城区府归根结底还是朝廷大员所居住的，完全能够称得上是奢华。
尤其是昨夜刚下了场小雪，今夜再看，更平添了丝宁静。
“轰……”
“砰砰！”
只是，这更使得院落之外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刺耳无比，就好似一桌好菜上，突然进了一群老鼠，将一桌好菜瞬间啃食。
“唉……”
金文英长叹了口气，从这短暂的宁静中回过神来，看向了爆炸声所传来的方向。
“又开始进攻了……”
金文英呢喃着，眼底不免露出分担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