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何必如此就轻易断言,不若坐下喝杯茶,本王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说着,朱宁又让唐千户重新搬来锦凳,放在一旁。
这次阮唐倒是没那么激烈,他先是横了一眼唐千户,接着敛袍坐下。
“景王殿下若是有话直说便是,只是阮某有言在先,事关安南百姓,在下决不同意!”
阮唐是个读书人,更是个体面人,见朱宁堂堂大明景王竟然都如此客气,他自然也不好作匹夫之态!
朱宁笑着摇了摇头,让备倭兵沏茶,继而说道:
“本王对阮大人的深谋远虑早有耳闻,如今看来却是不大一样。”
“此话怎讲?”
“安南自古便是我华夏一隅,书同文车同轨,再加上安南如今败局已定,就连黎氏也败亡,可阮大人还如此坚持,岂不是有些短视?”
朱宁的话并没有让阮唐转变,反而让其发出了一声冷笑,摇头道:
“此事暂且不说,就说说景王殿下吧。在在下看来,也是名不副实,传言不可信!”
朱宁没想到阮唐会这么说,顿时也来了兴趣,笑道:“阮大人但说无妨。”
“在下在安南就常听说景王殿下的事,少年十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但高中传胪,更是率军击溃鞑靼人,文武双全,堂堂正正,可今日一见,竟是个只会使些鬼蜮伎俩的小人!”
“大胆!”
“放肆!”
“找死!”
阮唐此话一出,朱宁身旁的张俊等人面色大变,立马拔出手中长刀。
此人竟然敢对殿下出言不逊,该杀!
只是朱宁却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笑道:
“阮大人此话怎讲?本王行事向来堂堂正正,何来鬼蜮伎俩一说,至于奇兵攻打升龙……
兵者,诡道也。阮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谁知阮唐却摇了摇头,冷笑着指向唐千户,说道:
“本官说的是他,我府上的车夫老唐!若不是你威逼利诱,他何至于投诚于你,这难道是君子所为?”
朱宁和在场的众人一怔,顿时啼笑皆非起来。
闹了半天这阮唐还没搞明白唐千户的身份?
只见朱宁对满脸尴尬的唐千户笑道:“唐千户,你就告诉阮大人你的身份吧。”
如今安南覆灭在即,唐千户在安南的潜伏任务也到了尾声,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只见唐千户对着阮唐抱了抱拳,面色复杂道:“在下大明锦衣卫安南国千户唐廉,见过……阮大人!”
“你!你是……”
刚才还神色自若的阮唐震惊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唐千户,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这唐廉可是跟了他十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