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才是这个年纪的人类幼崽原本应当发出的声音。
但是如果将这种柔软的、稚嫩的、简直像是幼鸟的啼鸣一般的嗓音与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占山为王的两面宿傩放在一起,那大概就是一个让人让妖都露出可怕神色的事情。
然而紧随其后睁开的另一双眼睛,却也没有露出“两面宿傩”往日的凶态。
粉色短发的男孩从床上坐起,仍由身体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连带着意识之海之中另一只端着脸的可怕魔鬼幼崽两面宿傩也跟着打了呵欠。
“算是吧。”他百无聊赖地回答,控制着一双手上下捏捏另一双,检查自己的半身有没有在沉睡期间掉肉(?)。
“哈哈你不要捏这里……好痒的哈哈哈哈你难道都不觉得吗?”
其实也会觉得痒痒,但是另一个家伙不醒来自己就没什么感觉的两面宿傩:……
“太吵了。”
端着小脸的家伙冷漠地说道。
另一个自己眨了眨眼,用他的嘴“哦”了一声。
两面宿傩觉得这是个奇怪的家伙,偶尔他让妖怪们带着他下山去看山脚下面的人类的孩子,试图在那些人类的孩子身上找到自己身上这个另一半的痕迹。
“你说什么?”
粉发的男孩出了门,面对的就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张着血盆大口蹲守在门口的妖怪。
他还是打了个呵欠,歪着头端详了对方一会,浓烈的血腥气味从他们的鼻子里面涌入,有种直冲大脑的感觉。
一般情况下两面宿傩是很适应这种味道的,毕竟是被丢弃在战场堆里的孩子,就算是后来被产女抱走,也大多数在这种危险又荒凉的战场中行走,因此这种味道也算是司空见惯。
但是当身体中的另一个家伙出现的时候,这种味道就变得惹人厌了起来。
属于两面宿傩的那双眼垂下,连带着嘴角也撇了撇,怎么都不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出乎意料,最初这个身体内的两个存在是并不融洽的。
两面宿傩的名字沢田纲吉暂且忘记了,这个时候他也似乎没有此前的记忆、而是彻底的白纸一张,唯一记得的是一个名字“纲吉”,在信奉名即为咒的这个年代,在两人选择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几乎都是按照自己的第一直觉选择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