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扑棱着掉毛的翅膀的东西。
从沢田纲吉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双扑拉着的白色大翅膀,对方似乎是一边叫他一边向上俯冲上来,速度堪称危险驾驶,让还没怎么体会过高空驾驶的教父先生颇有一种将会撞车的感觉。
对方几乎是九十度地冲了上来,沢田纲吉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然而,预想中的撞车事故并未发生,两个人相撞,就像是两个巨大的气泡相撞。
沢田纲吉能够感觉到自己被轻飘飘地拍得很远、很远,而后,再度醒来。
……
他再次身处于液体之中。
与舒适又温和的浅滩不同,这里是阴冷且黏腻的,沢田纲吉双手被束缚在身前,面上被扣住了大概是供给呼吸以及还有什么奇怪功能的面罩,从鼻梁上扣下去,将教父整个人半张脸都扣得严严实实。
呼吸之间,有微小的气泡从他的嘴边溢出,昭示着存在的痕迹。
但平日里总是被密切关注着的罐子此刻却无一人投来一瞥。
因为日本国的战败,他们不得不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收拾好行囊,仓促地回过祖国。
而为了战争招募的这群人,在战争失败过后将会去向何方,始终是存在于这个实验室的所有人心中的浓重阴翳。
“真是可惜了啊。”
收拾之间,有一名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的青年单手抚摸上封锁着沢田纲吉的玻璃仓,落在棕发少年身上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可惜与痴迷。
“还不快收拾,”有人抱着纸箱从他身边匆匆略过,闻言也抬头看了眼实验体,冷哼一声,“有什么可惜的?”
他的脸色有些扭曲,是了,任谁从战争开始就被征召到一个据说前途光明的部队特殊研究部门、埋头研究结果直到战争结束也没得出一个结果,脸色都不会好。
他们当初因为这个项目曾经被视为扭转战局的关键时有多么欢喜,现在被迫灰头土脸地离去就有多狼狈。而且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上层那些大人物的怒火哪怕稍微倾斜过来一丝一毫,也足够让他们这群小人物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