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孔湛这样高傲的人送拐杖,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男人见他脸色铁青,不禁笑意更浓,双手背在身后,上前一步靠近孔湛。
“刚刚我请你吃的饭,味道怎么样?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尝城里饭菜的滋味了……孔士官。”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董邵的父亲。”
孔湛瞳孔骤缩,自从因伤病退役,他莫名进了下乡队伍的名单,来到这个资源匮乏的偏远小山村,之前的种种经历,被他深深压入心底,铭刻在骨。
原来,是有人从中作祟!
“很惊讶?当初可是因为你,我儿子被劝退回来,现在整日在家里郁郁寡欢,这次你能撞到老子手里,可不是意外。”
说话间,他后退半步,镶金边眼镜下的双眸透着细碎冷芒,寒意逼人。
阴狠毒辣的淬毒眼神死死锁定着孔湛。
“你毁了我儿子下半生,那么,就用你的下半生来赔偿吧,这半辈子就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
孔湛微垂眼眸,看不清他眸底神色。
董昌冷笑,“听说你之前出任务,伤到了腿,被迫退伍,真是可喜可贺啊,以后,你只能跟一群乡巴佬在一起,啧啧,当年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苏素将这些话收入耳中,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上前一把夺过那拐杖,朝着董昌扔了过去,气得小脸涨红。
“这拐杖你自己留着吧,回去的路上当心着点,别被雪埋了。”
董昌哂笑一声,将那拐杖一脚踹开,转身往车子旁走去。
孔湛这时开口,“他退伍后,我们的第一次任务,整个营死了八成,他手腕有伤,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董昌脚步一顿,挺得笔直的身板,似乎有些泄气。
却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么多年心中的郁结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看呆了周围的同村人。
苏素纠着眉头,狠狠瞪了一眼那边的车子,这张娇俏小脸着实俏丽明媚。
“这什么人啊。”
孔湛轻声道:“从首都来的。”
他转身来到架子车前,拽了拽固定好的绳子,“走了,回去吧。”
再次如法炮制,拆掉了架子车的轮子,几人收拾着准备返回村子。
村里那几人推搡着窃窃私语,总算有个憨厚汉子王小军被推了出来。
他闹着后脑勺,憨憨一笑,“孔湛同志,他们要我问问你,你以前是干啥的,咋啥都知道,还和首都来的人认识。”
一路走来,孔湛的经验比他们丰富多了,带着他们躲避危险地带,这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积攒的经验。
孔湛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并未回答。
王小军有些急切,“小孔同志,这一路上来,你好像对雪地很熟悉,咱们都是自己人,跟咱说说呗。”
孔湛微垂眼帘,声音淡然如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扶着苏素,为她的双脚套上简陋木板。
今日相处以来,他们感觉到孔湛的神秘,似乎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不穿,摸不透。
此时,村支书家。
村长和苏父坐在炕头两旁,手里捧着热茶杯,滚烫的茶水氤氲着雾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房间中央的炉子烧得火热,苏父意味深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