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菲走进病房之后，立马就跑到病床边上，一双肉呼呼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杨志远枯瘦嶙峋的手，然后奶声奶气地说道：“外公，是不是很疼？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打针就特别疼，我还忍不住哭了。”
杨志远呵呵笑了笑，他想伸手摸一摸小菲菲的额头，可是双手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菲菲，外公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其实，那种痛苦几乎让他想要寻死，可是他现在连寻死的力气都没有，他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连晒太阳的资格都没有了，癌细胞扩散，连进食都不可以了，只能每天注射营养液。
或许是杨志远的话起了作用，小菲菲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脸，“外公，您要赶紧好起来哦！等您好起来之后，您还要教我下棋呢！”
“嗯，外公会很快好起来的，到时候外公不仅要教你下棋，还要教你怎么写毛笔字，到时候外公可以接你放学，周末的时候，你就去外公家里跟牛奶一起玩……”说着说着，杨志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又开始痛了，他拼命地忍着，一定不能吓到了小菲菲。
离他最近的陆子衿最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拦住小菲菲的眼睛，然后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菲菲，妈咪忘记东西在车里了，你跟妈咪一起去取，好不好？”
小菲菲并没有注意到杨志远的脸色，她更没有怀疑妈咪的话，连忙点点头，笑吟吟地应道：“好，我跟妈咪一起去取。”小菲菲想要回头瞅一眼杨志远，却被陆子衿不着痕迹地挡住了。
陆子衿敛去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悲哀，柔声说道：“菲菲，我们快点去吧！”
“哦！”
小菲菲抿抿唇，连忙跟着陆子衿离开了病房，没有丝毫的怀疑。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陆子衿总算是吁了一口气，她见过那一种痛苦，几乎是生不如死，陆素雅说，如果可以安乐死的话，她一定会帮他轻松地离开这个世界，太痛苦了，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病房里，即使注射了强效止痛药外加安眠药，杨志远依旧能感觉到那一种来自骨髓深处的剧痛，就像是被人用电锯活生生地将整个身体肢解，他满身大汗，汗水淋漓，身上的病号服几乎都湿透了。
他想开口求医生，想跟医生说，让他死了算了！他不想活着了，太痛苦了……
看见他痛苦的模样，一旁的陆素雅几乎要晕过去，她太了解杨志远的性情了，他一定在拼命地忍着，他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可是，他依旧死死地咬着牙关，他拼了命地不想让她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