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受惊了!好在有惊无险,说实话,刚刚那一幕,我也很绝望,甚至想一死了之,是陈邦达,陈俊宇,陈晓旭冒着被地下河吞噬的危险,是陈新轩,陈新佐放弃生的希望,救了我!
是你们,你们都已经跑出去了,但是你们又回来了,你们说不能放弃,还有希望,大不了重新来过,又不是没有穷过,还记得吗?这是你们亲口说的话。
是你们冒着河提被冲毁,人被河水卷走的危险,陈洪海,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我是真正为了村子着想的。
那一刻,你知道吗?你也是真正为了村子着想的人。
陈添金,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这地是我答应要给你们种植的,如果你死了,让我留给你儿子种。
还有陈峰,陈少杰,陈华顺,陈国富,你们都是我的叔伯辈,最危险的时候,你们逆行而来,那一刻,是神明让你们来的吗?
当你们把手里能拿到的东西都扔下来堵住倒灌口的时候,是神明让你们扔的吗?”
陈平安声嘶力竭,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用力,脖子上面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汗水顺着青筋流下。
陈平安的话让他们惊悚,从来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们宣导神明不存在。
村子里面每年都会有一些祭拜土地,祖先的活动,似乎他们心里都认为存在,毕竟这是祖祖辈辈这么流传下来的。
陈平安话里没有一句说过神明不存在,但是意思说到底都是一个意思。
“可是……”
“可是,刚才,如果不是神明,是什么?”
“平安,不要乱说,那,那就是山神才能做到的,你会得罪山神,会死的!”
……
“不,那不是山神,也不是龙神,更不是老天爷,那是你们做的!”陈平安指着脚下的山,远处的山脉,还有头顶的天,以及有些跪着,有些站着的村民们。
他的脸上充满了坚毅,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们。
“是我们?”
“平安,你别逗我们开心了,我们就是一些泥腿子,怎么可能做的了这种事,这只有神才做的到吧?”
“要按照平安这么说,我们都是神了!”
“哈哈哈,你是什么神?泥腿子神!”
“不,叫我腿神!”
“你才一米六,腿才五十公分,你是个锤子的腿神!”
“哈哈哈哈”
陈平安笑着看着他们,谁能想到,刚才他们还是一副忙于逃命的可怜人,危机一过,他们就欢乐的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活着,其他的都是他们生活中的调味剂。
“对,你们说的不错,你们就是你们的神,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这些人已经被河水吞噬了,没有你们拼尽一切把能堵住倒灌口的东西都扔进去,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欢声笑语。
我们所做的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什么叫临界点,就是不破不立的那个点,我们做的那些事,击破了这座山,击中了这条河最脆弱的地方,所以它震动了,它塌陷了。
这就是我们遇到的危机,很可惜,那个时候我们忙着逃命,忙着忏悔,忙着心灰意冷。
这个时候,你们出现了,是你们扭转了局势,它被我们打破了,所以怒了,要将我们掩埋,这是它最脆弱的时候。
你们用你们的力量,四两拨千斤,以凡人的力量比肩神明,你们做到了传说中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你们镇山定水,重新订立了新规则,新规则是什么?
新规则就是大禹治水,秦皇扫六合,你们定下的规则是这落龙山脉被你们镇住了,这河,以前没名字,现在我觉得可以叫民定河,取意是我们的村民定住这条河,这就是你们定下的规则。
你们说,你们不是神明,谁是神明?山神吗?祂在哪里?祂做了什么?龙神吗?祂在哪里?祂做了什么?老天爷吗?祂在哪里?祂又做了什么?
如果真有神明,为什么我们拜了祂们这么多年,我们还是这么穷?
可是,现在你们的生活好了一点了,是山神,龙神,老天爷的怜悯吗?
不,是你们的努力,你们早出晚归,愿意相信我,跟着我去努力干,拼命干,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就这样,你们还相信,你们的日子是神明给你们的吗?”
陈平安从山川河流的变化,到他们日常生活的改变,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人,神帮不了你们,只有你们才能帮到你们。
“好像有点道理?”
“要这么说,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