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嫣静静地注视着他,看着看着轻轻的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又哭了。
哭哭笑笑,反反复复,犹如一个疯子一般。
罢了罢了,她本就没想过要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于然,更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流掉她腹中的胎儿。
知女莫若母,于然的性格其实跟她很像,敏感,偏激,执着,可以为了一件事发疯发狂甚至发癫。
如果她强行取掉了她腹中的胎儿,以那丫头的性子,必定以死反抗。
那是她跟秦渊唯一的孩子,她怎舍得她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这两天之所以一直在犹豫,是因为顾虑着于氏的血脉,于氏的未来。
她担心于然有朝一日跟时家那小子破镜重圆,相守在一块。
如果于然拿着整个家族向时家示好,那她于嫣就是于家的千古罪人了。
可如今想想,秦渊才是于家真正的嫡子,他都不介意于然留下时家种,她又何苦做这个恶人呢?
说到底,她这些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为的都是帮他守住家业。
可人到中年,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转身一看,才猛然发现守护于家一直是她一意孤行,他从未参与,也从没将家族责任看得多重。
既然这样,她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她还顾虑于家的未来发展做什么?
“一梦二十余载,如今醒来一看,身后已是两茫茫,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黄粱一梦啊。”
说完,她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些我拿命坚守的,对你来说却无关紧要,在你眼里,或许我就是个笑话吧,
秦渊,你我缘尽于此,以后就不再相见了吧,我别无所求,只愿来生不再相见,不再受你所累。”
话落,她踩着虚软的步子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