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戚芳华穿戴齐整,前往宫中,晌午,在宫门口卸下长剑,由御前侍女搜过身后,在谏言殿终是面了圣,距离那人百步时行叩首礼,
“戚国公府,戚长安长女戚芳华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芳华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上位者不提平身二字,她便一动不能动,今日进宫穿的是代表她戚家少将军身份的金甲,金甲极重,压在身上足有百来斤,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上头的那位才开口,
“起来吧,朕知晓你今日进宫所谓何事,你父亲枉顾左相军令,执意要深入敌腹,造成当今局面,你戚家该当如何?”
芳华不敢起身,只是直起身子,看向上首那一抹明黄,目光坚毅,
“于情,臣女相信父亲此番作为必有不得不深入敌营的原因,只是来不及传回消息,于理,臣女自请前往边疆,带领神机营夺回岭南失地。”
上位者冷冷一笑,丢下手中奏折,开口道:
“叶氏王朝建朝百年,你戚家世代为将,守我大邑边疆已有三代,从你祖父戚乘风起,到你姑母戚嫦钰,再到你父亲戚长安,这边疆的地,倒是越守越少了。”
芳华再叩首,额上已然有了冷汗,
“陛下明鉴,戚家上下深感圣恩,世世代代鞠躬尽瘁,从无二心。”
“哦,既是如此,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静妃生辰时,朕在怡莲宫等你神机营的好消息。若是能将岭南的界碑往南安能多挪个几十里,想来才算是双喜临门。”
芳华攥紧了手掌咬牙应下,
“戚家定不负圣望。”
回复她的是上位者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抬起头来,”
芳华照做,抬起额头,看向当今圣上,
“你倒是答应的爽快,有没有想过,若是办不到,戚家的百年荣光便要就此毁于一旦。”
芳华点头,
“臣女知晓,但,自幼祖父便教导臣女,为将者,忠义第一,护国为上,戚家百年荣光靠的是祖祖辈辈,一生戎马,靠的是供奉在宗祠17块牌位的血汗,戚家,不缺荣光,自大邑建朝以来,戚家是天家手中的箭,身前的盾,是圣上穿在身上的盔甲,君臣一体,圣上所希望的,戚家都会遵从。”
“好一句,君臣一体,你倒是会说,起来吧,”
戚芳华起身,由于跪地太久,膝盖发出咯嘣几声的脆响,她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一旁伺候的大太监,多看了她两眼,圣上踱步又走上了御案后,大太监王久光不敢怠慢,忙在一旁开始磨墨,圣上提笔足足思虑了一盏茶,这才下笔,
一炷香后,圣上拿出玺印,稍加犹豫,摁了上去,至此,戚芳华才算松了口气,一旁的伺候的大太监,挥挥手中拂尘,低头双手接过皇帝手中圣旨,站至御案前扯着嗓子叫道:
“戚家长安长女戚芳华接旨,”
“臣女接旨,”再行叩首礼,与刚进谏言殿时已然是两种心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安战乱,岭南已失,朕心系之,食难咽,寝难安,骁勇将军忠勇,深入敌营,朕念之,惜之,实乃凶国害民,朕心诛之,以安百姓之疾苦,兵将之血汗,因,戚家长女,精布阵,善排兵,虽刚及笄,然,武艺谋略皆通,不负先祖期望,巾帼之姿,不输男儿,特,此策为神勇大将军,袭爵戚国公忠勇侯,领率神机营众,速讨南安,以扬我大邑之国威,复我边疆之安宁。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芳华叩首,从王公公手中接过圣旨,退出谏言殿外,一路疾行,刚至宫门,就遇见了静妃的贴身丫鬟,丫鬟急忙行礼,
“奴婢香儿,见过表小姐。”
芳华看看四周急忙让人起身,
“你在此处作何?”
香儿福了福身子,小声道:
“昨儿夜里,圣上移驾怡莲宫,与静妃娘娘起了争执,被禁足宫中,本来今日还想再见见表小姐的,如今只能让奴婢带话给您,出门在外,不比家里,照顾好自己。”
芳华转头看向怡莲宫方向,俯身,行了一礼。
“有劳你了,此次进宫仓促,未能向姨母请安,待姨母生辰时我再来拜见。”
说罢,出了宫门,接过自己的长剑翻身上马,赶回凌城,盛京与凌城相邻,光是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快一天的时间,傍晚时分,芳华匆匆回府,向戚王氏告知边疆一事,戚王氏起先惊慌了一阵,后来长叹一口气,唤来随身的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