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子里的黑,一眼看不到底。
男人披着一件狐毛大氅,他黑发如墨,头上束着一顶明珠玉冠,贵气逼人。
大氅里,是一身白衣,衣领和广袖上用银丝线绣着大片牡丹。
牡丹好看,这男人更好看。
只可惜,身子单薄了些,像个病秧子。
南锦觉得,在她还不是个‘好人’之前,一拳过去,必是能将他揍上西天的。
与此同时,姬怀南也在打量她。
很脏,还臭。
像是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
他衣服上的白牡丹,都染了她身上的血腥。
他脸色很沉,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而一旁的小太监却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
见过作死的,却没见过这么作大死的!
这件衣裳上的白牡丹,可是贵妃娘娘亲手画的,绣娘们用天蚕银丝线,足足绣了大半年才成。
大王平日里都舍不得穿,也就沈王下葬这天,才穿出来了。
这头一回穿,却被苏南锦给弄脏了!
晦气!
小太监瑟瑟发抖,估摸着今儿个这苏南锦,多半要去给沈王陪葬了。
灵堂内的其他人也都憋着,不敢喘大气。
就连嚣张如央雨,此刻都哑了声……她比谁都清楚,大王有多珍视大姐姐!
平日里,谁不小心碰了大姐姐一根头发丝,下场都惨烈的很,大姐姐亲手画的牡丹被污了,那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也好,大王弄死苏南锦这贱人,一了百了,省得她‘诈尸’后装神弄鬼!
方才她也是被吓的脑子不好使了,竟是在大王跟前如此冒失。
都是苏南锦的错!
苏正夫妇已然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因为苏南锦,连累了他们整个苏家。
屏风内,南锦整个人都还压在姬怀南身上。
她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在这个男人身上来回扫视。
与姬怀南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先开了口,“乖乖,你不冷吗?”
姬怀南,“……”
他目光阴沉,南锦的手已经落在他的胸肌上,“大冬天的还露胸膛,可千万别受风寒了,整个东歧国还得依靠大王呀!”
是的,大冬天露肉,你好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