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慌张道:“那,那我儿子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爻桤看了他一眼,问:“你晓得城中有人生了怪病吗?”
男子点点头,道:“知道,我爹就是生了那种病。”他突然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大夫您是说,我儿子也得了那种病?”
爻桤点点头,道:“不过你放心,令郎的病情很轻,目前为止出不了什么问题,主要就是这个发烧……”
通过脉象,爻桤很确定这孩子是得了那种怪病,可是得那种病的人不会发烧,但也许是因为他是小孩子,身体不如大人那么好。
毕竟,这娃子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得这个病的孩子。
她先前甚至以为孩子不会得这种病的。
男子慌了,一把拉住爻桤的手腕,道:“求求大夫您求求我儿子,无论花多少钱都行。”
毕竟是住在淮虚城的人,不会缺钱的。
爻桤把手抽回来,道:“你冷静,我正在想办法。”
男子当即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叶深突然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男孩,道:“这孩子的病不简单,一般的药材估计治不好,你身上带了‘百草丹’吗?给这孩子服一粒。”
百草丹可解百毒,也可以治百病,算得上是很珍贵的,但身为神界的小殿下,爻桤还真有这个。
她听了叶深的话,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枚丹药给男孩服下。
丝毫没想过叶深说的话的真伪,潜意识里,她很相信叶深,虽然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信任从哪儿来。
过了一会儿,男孩脸上的红色便消下去了,身上的白点也慢慢消退,他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迷迷糊糊地喊:“爹……”
男子应了一声,差点喜极而泣,当即对着爻桤作了一揖,连忙道谢,道:“敢问大夫,诊金多少?”
爻桤看他一眼,心说: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反正这男子是无论如何都付不起的,爻桤也就懒得说太多,随随便便开了个价,收了钱后嘱咐几句,让男子将男孩抱走了。
叶深淡淡道:“思安当真是善良大方。”
爻桤虽然不心疼那枚丹药,但是不喜欢叶深的语气,没好气地道:“不是你让我用百草丹的吗?你好意思怪我?”
叶深道:“我让你用你便用?思安当真是听话啊。”
爻桤恨不得一拳打叶深脸上。
叶深又道:“不要随便轻信他人,毕竟人心隔肚皮,焉知他会不会害你?”微微一顿,她又笑道:“当然,我是不会害你的。”
爻桤心道:呵呵。
夜里,到了该睡觉时,爻桤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铺子后面只有一间房!
爻桤到周围看过了,这后面原本应该有三间的,可一间被张大夫做了书房,一间被用作了药房,只余下一间有床的,看样子,那大夫平日里不睡在铺子里。
两人站在房间里,看了看那唯一的一张床,默默对视。
“这铺子我出的钱,这房间应该我睡!”爻桤如此道。
叶深没理她,径直走过去,拖了外袍挂在架子上,随后上床了,整个过程做得无比自然。
她睨着爻桤,淡道:“然后呢?”
爻桤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怒道:“你过分了吧?!我买的铺子,我出的钱,你凭什么睡床!叶深,你也太不要脸了!再说,你现在是魂体,睡地下又不会怎么样!”
“睡地下不舒服。”叶深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烛火葳蕤,衬得她越发清雅温和,“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上来一起睡,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就打地铺吧。”
她说罢,闭了眼,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好,轻声道:“熄灯。”
爻桤:“……”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即便气得心肝疼,她也没去拉叶深,只是愤愤地盯着她看。
但叶深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