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木和孙医官都坚持守在帐中以备不时之需。司空曙自知帮不了什么忙,再加上秋宁和孙医官劝说,便回了自已营帐休息不提。
夜越来越深,军营中静谧安祥,偶而有巡夜的士兵走动的脚步声冲破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郎木和孙医官一直坐在屏风外交椅上,困了就倚着几案眯一会。
秋宁不敢睡,她一直握着薛仪的手,怕他万一有什么不适自已却不知道。
“秋宁,秋宁。”秋宁在明亮的冬日暖阳中看见了一双温柔的眼睛,一只宽厚的手抚过她耳边的碎发。
“那山石脚边的红梅开得好看,我去摘些给你放瓶子里养着。”
白墙灰瓦的云墙下,山石堆围起小小的白莲池塘,水色墨清的角落里一树红梅斜斜地一簇一簇几乎要开发水里去。
秋宁心里不知为何高兴地想哭又想不起为何。她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到那双温柔眼睛主人已慢慢往湖边走了去。
秋宁由喜转惊,伸手去抓那男子,却看着那人离自已越来越远。忽然男子的上身火红一片,不知从哪里窜出的熊熊火苗喷涌而出,瞬间,男子的上半身已经陷于熊熊燃烧的火苗之中。
“不要,不要。。。。!”秋宁惊叫起来,可是身体却如沉入水中,两耳充气听不到自已的声音,可那内心冲腾而来的恐惧让秋宁一下惊醒了。
她喘着气,抓着胸口,才明白刚才是一个恶梦的同时也感觉到一只手正轻拭着自已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秋宁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脱口而出“夫君。。。。。”
那又眼睛这次没有又闭上沉睡过去,黑色的眸子和清瘦的脸庞,像夜空中层层灰色淡云中明晃晃的半弯明月,让人相信明天的天定是晴好温暖。
秋宁紧握住薛仪的手,“你醒了吗?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不敢大声,唯恐惊吓到刚醒来的病人。
“秋。。。。宁。。。。”薛仪的嘴轻轻阖动,眼睛看着秋宁,慢慢地终是吐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对秋宁却如天上梵音,她拼命点头应着,笑了又哭,“是,是,我是秋宁,我是你的妻子秋宁啊。”说完转身向外间唤“孙医官,郎木国师,你们快来,快来。。。”
郎木和孙医官听到声音快步奔来床边,孙医官的帽子都没来得及戴。等他确认薛仪的确醒了,而且没有再睡过去的迹象,忙伏身探了薛仪的脉息。
“现在身上可舒服,有没有感到肚饿?头有没有晕?”孙医官连身发问,秋宁和郎木都睁大了眼定定望着薛仪,帐篷里静得只听到烛火轻剥之声。
好一会,好似用尽了力气,薛仪终于虚弱地回了声“肚中有些饿,头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