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昨天夜里,来回跑了两趟洞泾。
第一趟,是和沈颖去的,自然是不能和泽野秋明说。
至于第二趟,虽说是小泉山夫向李十美下的命令,曹顺不过是奉令行事,然而,毕竟是在没经得车子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动用了车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嗯----?”
曹顺的这个反应,显然出乎泽野秋明的意料,顿时,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像是要生气了。
拖时间,这是曹顺的意图,因此,看到泽野秋明这神情之后,假装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吱唔了一句:“这事,李主任不让对外说。”
这一下,泽野秋明更加生气了,当即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将笔架上的毛笔都震飞了起来。
“曹顺,在你眼里,我是外人?!”
“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
曹顺还是能拖一秒是一秒,像是挤牙膏般说着,“这事李十美主任不让对外说,所以,还请泽野会长帮着保密。”
泽野秋明:“------”
这一次,泽野秋明干脆不答话了,只是眼睛盯着曹顺,自然是催促他赶快说话。
曹顺看再拖三拉四,搞不好下一巴掌,就不是拍在书桌上,而是直接拍自己脸上了,只好麻溜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我们被小泉机关长抓了个差,跑到洞泾那边办了一桩凶杀案。”
“凶杀案?”
泽野秋明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样的凶杀案,要让李十美封口?”
“其实吧----”
说到紧要处,曹顺又有了故意卖弄拖时间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那只是一个黑店内部的火拼案。”
听曹顺这么说,泽野秋明反倒来了兴趣。
在他看来,李十美是什么人,如果这起案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不重要,那他根本没有必要封口。
想到这一层,泽野秋明摇了摇头,冲曹顺竖起一个手指来晃了晃:“嗯?不可能!李十美大半夜跑一趟,还要封你们这些人的口,不只是这么一个意思吧。这样吧,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我说一遍----”
说着,泽野秋明拉过前面给曹顺让座过的那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大有不搞明白李十美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不罢休的架势。
本来,曹顺将这件事说得云里雾里的,只不过是想拖一些时间,可是,现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李十美的态度十分清楚,他根本不关心洞泾那边发生的凶杀案,如果不出意外,王青山暴死一事,应该就这样草草了之了。
但是,万一泽野秋明觉得那里面有猫腻,横插一手再查一次,不仅死者之一是王青山的真相极可能暴露,甚至连在中间做了手脚的曹顺,也会被一并牵连进去。
许保长也罢,言所长也好,那些人,说到底,并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一旦有什么危险,谁还会替他曹顺保密?
因此,他必须要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不能让泽野秋明缠着那案情问个不停。
于是,曹顺赶忙解释道:“嗨,这事吧,我听牛东升说,这件事,八成是小泉机关长给李十美主任上眼药呢。”
“上眼药?”
“嗯,李十美主任带着牛东升从67号院那边出发,我则从家里直接走的,到案发现场碰的头。一见面,才知道,早有一大群警察在那边处理现场,甚至连结论都出来了。那就是一家黑店,内部人员分赃不平,火拼导致死了三个人,同伙则弃尸跑路了,一桩明明白白的治安案件,与抵抗组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曹顺还特意左顾右盼,生怕隔墙有耳似的,小声说道,“后来,牛东升悄悄告诉我,昨天夜里,李十美主动去向海军中心那边说,丁四海是军统的人,东窗事发,泽野会长你一失手杀了丁四海。可是,海军中心那边转头就找上了小泉机关长----”
没等曹顺说完,泽野秋明就插了话:“什么?儿玉找小泉去了?”
看着泽野秋明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曹顺忙回道:“我也只是牛东升是这么说的,真假不清楚。不过,我个人觉得那小子是在吹牛皮。儿玉先生和小泉机关长的事,他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不可能----不可能?对吧。”
“这话确定是牛东升说的?”
然而,泽野秋明并不置与否,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见曹顺点头之后,就说道,“你继续说,牛东升都是怎么说这件事的。”
泽野秋明相信牛东升所说的?!
要是在以前,曹顺可能会难以置信,但是,现在他对各种怪异现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这种情况,只能说,牛东升的身份,兴许并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牛东升他说,儿玉先生去找小泉机关长问责,那种兴师动众的问责,说是对丁四海一事极度不满,还把小泉机关长骂了个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