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笑呵呵的说道:“俺和那老狗都在后侧,一打起来,俺就给那老狗捅死了,捅死后就跑,也没凉贼顾得上追俺,见到兄弟们都在厮杀,俺就上去帮帮忙。”
楚擎大大的松了口气:“你心可真大。”
“敌贼来了,得宰了他们,不宰他们,跑到关内欺负乡亲们,不成的,宰了才成。”
刘宝这句话,何尝不是这场战斗每个亲身经历者的心声,何尝不是军人的心声。
边军,很少在战前鼓舞士气,因为每个军人都知道,不能退,只能冲,只能杀,因为退了,不冲,不敢杀,背后的百姓,就会遭殃。
万胜的声音,再次响起,战场上,几乎已经没有活着的凉贼了。
可这万胜的声音,并无兴奋之感。
活着的人,未必开心,死去的人,未必痛苦。
对边军来说,对很多边军来说,死去,代表一种解脱,这种解脱,会告知世人,自己,保家卫国,不辱边军之名,而活着的人,却要亲手埋葬同袍,为袍泽,收敛尸身。
战争中的军人,无论幸存,还是战死,他们永远都要承受着痛苦的魔咒,经历的战争越多,心,就越是千疮百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