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嗤笑不迭:“牛首山一战,终南四剑连南宫第一都对付不了,又怎么让我父陨落?便纵是五大道门高手齐出,若我父根本就不去八公山,他们又如何得手?”
楚南怀无法反驳:“看来一切之前提,是让老安王心甘情愿去八公山,自入伏圈。”
李晔冷冷道:“我父戎马半生,乃沙场宿将,常为三军统帅,经验何其之丰,当日乱兵已败,大战已胜,我父又怎会为追击一个,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亡命贼首庞勋,舍弃大军孤身进入荒野?若是我父连穷寇莫追、逢林莫入的常识都没有,他的不败战绩又从何得来?”
楚南怀漠然点头:“看来,老安王之所以会去八公山,必定另有缘由。”
李晔盯着楚南怀:“除非有人以其它缘由,诱骗我父去八公山!而这个人,必然跟我父极为亲近,让他无条件信任,而这个理由又事关重大并且紧急万分,让他不得不去!”
楚南怀道:“若有那个人,后面的理由即便不可思议,老安王也还是会成行。”
李晔双拳紧握:“当其时,宣宗既崩,我母早亡,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得他如此信任?”
楚南怀道:“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李晔眸中杀气满溢:“看来你并不打算否认。”
楚南怀沉默不语。
李晔惨笑一声:“我父英明一世,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万民颂扬,注定要青史留名,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为自己人所害!”
说到这,李晔狠狠盯着楚南怀:“如我父这等大才,自身毫无弱点,几乎不可战胜,若非自己人出卖,又如何会败亡?”
楚南怀依旧沉默不语,但眼角已经开始抽动。
李晔冷笑一声:“然而人间自有正道,尔等怎么都想不到,袁天罡最终会救了我父亲!”
楚南怀脸色变幻不停,良久,他看向李晔,平素向来浑浊无光的眸子,此刻却清明如境。
他问:“若白鹿洞真要害殿下,在殿下初露峥嵘、修为尚且不济之时,老道直接将你暗杀,岂不省事?”
李晔冷笑不迭:“我父没有陨落在八公山,反而得袁天师相助,踏入真人境,早在黄莉乡一役,就已经暗中现身助我。彼时,你便是想要暗杀我,又真有得手把握?而一旦行刺不成,岂不让我父认识了尔等真面目,弄巧成拙?”
楚南怀不置可否,再问:“既是如此,老道又为何要屡次助你?凤歧山之役与河东之战,让你名动天下,得利良多,使今日之殿下,威望、权势、修为皆远胜老安王,眼看已有中兴大唐之力白鹿洞为何要这样做?”
李晔闻言冷笑不迭:“为让天下大乱,为与仙廷争锋,为使白鹿洞成为最后赢家!”
楚南怀眼神一变,顿了片刻:“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