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按照约定将季清棠送回原来的别墅,实在是不放心,只好陪着她进去。
季清棠身形消瘦的厉害,从背后看弱不禁风。
她站在客厅处的沙发旁,脑海里的场景是两天前她对着沈迁口无遮拦的模样。
眼眶又红了。
她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从前和沈迁欢爱的时光。
他温柔的看着她笑,看着她闹。
泪不争气的又落下来。
季清棠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二楼,这个旋转楼梯,被沈迁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因为她总是不喜欢穿鞋子,他嗔怪的给她暖脚。
最后细心挑选地毯,铺满了整个别墅。
季清棠推开卧室的门,看着什么都没有变的陈设,明明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却再也不是从前。
她拉开床头边最下方的抽屉,是一把枪。
之前沈迁说过,遇到危险就保护自己。
她摸了摸那把枪,最后也只是合上了抽屉。
季清棠站起身走出卧室,旁边是书房。
沈迁每天晚上都待在里面几个小时,甚至到早上五六点。
她有时候碰到了问他,只说是处理工作。
她的手颤了颤,闭了闭眼睛,还是推开这扇门。
看到里面,季清棠再也忍不住,哭的歇斯底里,狼狈之极。
她的双腿像是注了铅,沉重的迈不开步子,看着满屋的白纱蕾丝的碎料,桌子上是各种剪刀针线,还有缝纫机。
而正中间,是已经完工的白色婚纱。
婚纱的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很好,腰间的玫瑰花设计,将浪漫公布于众。
简单却也惊艳,比不上设计大师的精巧制作,却无人能抵。
这是世界上最沉重的爱意。
熬了一百零一个夜晚,将近四百个小时。
从午夜到天光微微亮。
缝缝补补,将爱意倾注。
那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被针扎了无数次。
季清棠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样伏在案间设计、剪裁、穿针引线......
图纸改了又改,将细节完善又完善,直到自己满意。
男人是刚,却亲手做婚纱,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都给了她。
她终于知道了肝肠寸断的滋味,季清棠伸出手想要触碰婚纱的裙尾,手指颤抖着又缩了回去。
她不配的。
他费尽心血准备婚礼,等来的却是她的猜疑。
季清棠跌跌撞撞的扶住旁边的保险柜,她眸光顿住。
她试了试密码,是她的生日。
保险柜里的东西很简单。
结婚证、两张纸、还有一个笔记本。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贵重的东西。
他曾经那么骄傲的炫耀结婚证,随身携带的结婚证,被她说过之后就锁在了保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