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见孟淑宁没有作声,也不敢擅自行动,就这么安静地恭腰等在原地。
云守仁虽然对云芷舒和宫溟的苟且行为很生气,但说到底云芷舒毕竟还是他的女儿,他当然不希望女儿就这么流血而亡。
可是,皇后没有发话,他不敢催太医。
当然,比起求皇后救云芷舒,他心里更害怕皇上会因为云芷舒和宫溟的事迁怒整个丞相府。
女儿的命是大事,他的仕途更是大事!
过了没一会儿,云芷舒大概是叫累了,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这时,孟淑宁才淡淡对太医吩咐了一句,“云二小姐伤着了,你们进去替她瞧瞧,务必要把人救活。”
“是!”
云九璃瞥过走进亭子的太医们,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侧目看了宫湛一眼,拿胳膊肘轻轻戳了他一下,以口型问他,“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宫湛对她一点头,眼皮一撩,看向孟淑宁的方向,“母后,小白和元宝都困了,儿臣先带他们出宫了。”
孟淑宁对他们摆摆手,“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别累着两个孩子。”
他们一家四口又跟唐蓉蓉打了声招呼,便一起出宫。。
在回去的马车上,宫衍白和云迟果然开始打瞌睡。
云九璃把两个儿子哄睡着后,忍不住对宫湛说出在心里憋了一晚上的疑问,“王爷可知道,今晚太子为何没有出席宫宴?”
这种场合,在京城的所有皇子都到场了,唯独宫沛没有现身,实在太不科学了。
宫湛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太子府那边派人进宫跟父皇说太子身体不适,没办法进宫赴宴。”
“太子身体不适?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假?”
云九璃知道,自从商祁寒进了太子府之后,深得宫沛的信任。
如果宫沛真的身体不适,商祁寒早就该被太子府扫地出门了。
宫湛睨着她眸底的怀疑,挑了下眉梢,“哪里假?”
云九璃撇了撇嘴巴,“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们在憋什么大招。”
如果宫沛身体差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拒绝她登门帮忙诊治?
她跟宫湛先后两次去太子府,都被宫沛以各种借口拒之门外。
云九璃之前对宫沛抱有歉意,觉得自己没能守时,耽搁了替太子治病。
但是她已经很有诚意地登门拜访,是宫沛一次次把她拒之门外。
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没有必要再坚持。
宫湛心底对宫沛的情况多少还有些担心,“要不咱们明日再去一趟太子府?”
“不要。”
云九璃毫不迟疑地拒绝,“事不过三,况且我师父曾经说过,行医治病讲究一个缘分,太子不信任我的医,说明我跟他之间没有医缘。”
宫湛想了想,沉吟着点了下头,“你说得对,皇兄如今很信任商祁寒,万一你跟商祁寒诊出的结果南辕北辙,只怕他会更加不信任你。”
“所以啊,没必要,再等等看吧。你也说过,太子不是愚蠢之人,他应该不至于会被商祁寒耍得团团转。”
…………
此时此刻,太子府。
商祁寒正在宫沛的房间里,替他进行针灸治疗。
榻前的案几上,点了好几盏油灯,把整个空间照得明晃晃的。
宫沛双腿伸直,被架高,在他腿下的地上,摆了一排类似香炉的东西,香炉里烟雾缭绕,冒出袅袅雾气。
商祁寒伸手替宫沛起针的时候,拿指甲不轻不重地往宫沛小腿上戳了几下,“殿下,您有感觉吗?”
宫沛微愣,眼底神色明显有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