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这里,因为他连麻将都不会打了,里面躺椅上躺着的那个就是。茅山术派掌教,青禾道长。”蔡政低声道,“但是他去年就中风了,眼斜口歪,吃饭都要靠喂,没有语言能力。不管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恐怕都……”
“这些老人都是你在照顾?”席丽丽吃惊地看着蔡政道。
“不光是我,还有那个在大殿外面卖香烛的老牛。一直以来,就是我们两个在照顾他们。你们以为我们那么想方设法多赚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贪财?
不是,我们有人要照顾。而且我们是正一派道士,是有家小要养的。我们需要钱,而且很需要。
我祖师爷那一代,有三十多个弟子,而我师傅那一代只有师兄弟六个了。至于现在,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茅山术派的现状。”蔡政无可奈何地道。
方凯看着蔡政忍不住问道,“你们茅山术派,真的已经这么惨吗?”
“你不懂,你们是山术门人,地位高高在上,又离世弃俗,远居深山,还能自给自足。但我们呢?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茅山术派的术士,但我们依然还是俗世之人。我们一面要维持术者身份,一面还要面对世俗的压力。
你们真以为做了道士就是世外高人,你们真以为出家人就五蕴皆空?但其实,这是一个比世俗更甚的名利场。”蔡政无奈地摇头道。
“但你们终究是术者。有茅山术派这么悠远的历史传承……”龙大胆有些不解地道。
“是,我们是术者。但这才是我们痛苦的根源。我们身负术者传承,自然不屑用这能力去骗人。
也恪守规矩,绝不作奸犯科。更不能卖弄术力去迎合或者是诓骗他人。就算是一般的江湖骗子,也能出去赚点钱。人家办个丧事还能去念个经,做场法事。
我们呢?堂堂茅山术派,能赚这样的钱么?我们能昧着良心去骗人,赚这种钱吗?”蔡政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这个想尽办法赚钱,最终却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人,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让龙大胆忍不住叹气,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东西。之前他在心底还很鄙视这个茅山术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