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珏凝望渐远马车,半响后,一道清明愧意从眼底一闪而过,脸上依旧清冷。
司容邦从营帐另一处走了出来,站在少年身后,一同盯着越变越渺小的马车。“为达成目的,真的值得这么做吗?”
崔行珏薄薄的唇瓣淡然一扬,侧首,一半面容覆盖金色暖阳,一半面容藏在阴影里。“车夫会护好她,仅一个试探而已。”
司容邦猛然忿怒,“那你也未免太着急了,好歹给她提个醒!”
“已提,能不能反应过来,全靠她这里。”崔行珏过于平静的点了点自己左边太阳穴。
“她若受了伤,你得付全部责任!”司容邦恶狠狠道。
崔行珏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暴虐渐起,可唇角却一勾,浑身上下散发凛冽杀气。
“适才你为何不出来阻止?”
其中的讽刺,司容邦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前来的刘七八看出两人氛围不太好,手臂勾着司容邦的脖颈,朝崔行珏笑道:“公子,这家伙犯糊涂了,我带他下去谈谈心!”
说着他硬是把人拖离开。
走到无人的黄土之处,司容邦用力甩掉刘七八勾在脖子上的手臂。
“滚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刘七八不爽的“啧”了一声,抱着双臂。“你怎么一回事,都说好一切效忠公子,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反悔了。”
司容邦痛苦又纠结地抱着自己脑袋,负气。“对,我是后悔了!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他现在的计划,我绝对不会站在他这边!”
刘七八向来带笑的脸上一寒,倏然攥住司容邦的衣领,怒道:“这是公子手中仅剩的最后筹码,说不定几个皇子早已潜入云都,正在暗中盯着我们!现在陆玖清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已经走到这一步,来不及回头了,回头等着我们的只有死!”
“那也不应该利用一个女人!”司容邦恨恨瞪着刘七八,“既然没做好万全准备,为什么要以卵击石!”
刘七八觉得司容邦无药可救了,压着想打人的火气。“你以为公子想以卵击石吗?要不是暗中之人故意加那么多需要上供朝堂的方絮,公子用得着这么快开始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