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民却是挥挥手,让老娘放宽心:“你不是刚才还说了,婚姻大事,得是家里长辈做主!他要报仇也该找赵家去,和我们家关系可不大。你想啊,提亲的是赵老汉,娶媳妇的是赵屠夫,怎么着也不该算在我们老柳家身上!”
这么一说,陈氏心算是放宽了。
她收拾收拾,搀扶着近些天来咳嗽愈发厉害的柳大纲,上王知青家去了。
刘丽盯着老两口子的背影,本来是想上王家报信的,可转念一想,老两口既不能把柳玉绑回来,也不能对王昌平动手,至多是使使离间计。
柳玉藏着满肚子黑水,自然能应付得了,压根没有去报信的必要,所以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嗑着她的瓜子。
近几个月来,柳大纲染上了咳疾,症状并不严重,能吃能喝能劳动,只是每
日不停歇的咳嗽,偶尔还会咳得肺疼。
陈氏表达过担忧,可柳大纲自认为没事,并不肯去县城就医,便这样一直拖着,偶尔喝点草药对付。
宝河村到云阳山有一大段路程,老两口子走的艰难。
等到了王家,柳大纲一路咳一路走,已经气喘吁吁的冒虚汗了。
柳玉三人此时正好在家,柳玉王昌平一块在灶房焖烧半只猪头,柳叶正坐在屋檐下翻看他的小人书,冷不丁一抬头,他瞧见了陈氏以及柳大纲,顿时明白了今早为什么有只乌鸦停在门口大树上一直乱叫。
“叶儿,看书呢!”
陈氏故作和蔼。
然而柳叶并不吃这一套,他当即合起书,扭着脸就往屋里走,理都不理陈氏。
陈氏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走到屋里,阴沉着脸,砰的一声关上门,她和丈夫柳大纲顿时吃了顿闭门羹。
柳叶从小就亲眼见证,陈氏和三房是如何坑害,并向大房进行吸血的,他真是一点也不待见陈氏和柳大纲,这对所谓的爷爷奶奶。
但他们两个年纪都不小,能称之为老人了,柳叶惹不起,但是他躲得起。
陈氏吃了这么一出闭门羹,气的大叫起来
:“你个无法无天的小子,见了你奶奶就跑,这这简直不讲理啊!”
柳叶在屋子里重新摊开他心爱的的小人书,来了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并在心里表示对付他们就是不能讲道理。
灶房里,忙着给猪头肉添油加醋的柳玉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探出头一看,正是看到了骂骂咧咧的陈氏和只会咳嗽的柳大纲。
她撇了撇嘴,冲王昌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她和柳叶作为老柳家的孙辈不好出面,让他去对付陈氏。
王昌平点点头,用一块抹布擦干净手,走路出去。
陈氏骂柳叶骂的很起劲,乡下人最难听,最刺耳的脏话全都使在了柳叶身上,就连边上的柳大纲都皱眉头。
直到王昌平出现在陈氏的面前,她的叫骂声才戛然而止。
王昌平冷冷的开了口:“你骂够了没有?”
陈氏当然是认识王昌平的,并且对他在自家院子里举着枪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她先是闭了嘴,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很想招惹这位打狼英雄。
可退出去,陈氏想到今天她是来棒打鸳鸯的,她还是柳玉的奶奶,于是把后退的步子又朝前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