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人的聂小翠知道这赵红梅是早产了,她一把甩开陈氏:“她要死在咱们家,一尸两命的,老柳家也别想脱干系!闺女来搭把手!”
柳玉弯着腰去拖赵红梅:“奶,你可别嚎了,有这功夫,赶紧去把村里的薛婆婆叫来!真要出人命,我们一家子可真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可陈氏嫌弃要生孩子的女人晦气,又记恨着赵红梅给自家闹了丑事,压根就不肯动,哪里还能指望着她。
陈氏把手一摆:“我可不愿意搭理这个臭婆娘!要叫你们去叫,我才不管她和野种的死活!”
“人要真死在咱们家,外人会怎么说!只会说我们老柳家的人心黑,还指不定生出祸端。这见死不救也是犯王法的!”
柳玉气的脑门都
要冒烟了。
陈氏把嘴一撇:“我又没打她害她,关我什么事!”
说完陈氏就回了屋,眼见着指望不上她,柳玉只好先把赵红梅送进家里,再腾出手去叫接生婆。
薛婆婆在老以前是媒婆顺带给人接生,就连柳玉他爸也是薛婆婆接生的,在宝河村论女人生孩子,村里的赤脚大夫还没薛婆婆用处大。
这个接生婆年纪跟陈氏差不多大,但看着比陈氏能干利落多了,人一来直接把房子里的男人女人都赶出去,要了热水和毛巾就开始接生。
聂小翠和柳玉站在门外,柳建国听到消息也出来了。
唯有陈氏在边上骂骂咧咧:“这个该死的扫把星,就连野种也要生到我家,还真是没安什么好心!”
聂小翠和柳玉只好把耳朵堵起,尽量不把那些寒颤人的言语听进去。
女人生孩子等同于闯鬼门关,赵红梅虽然下作,但好歹也是个女人。柳玉她不同情赵红梅,但也不能坐视不管,毕竟在宝河村,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几个人在房子外面,从下午等到了天黑。
地里的人也都回来了,三房的两口子一样根据不关心赵红梅的死活早早,反正人在大房屋子里,他们才不操心,天一擦黑就都不露面了
。
柳家两个兄弟带着柳玉姐弟俩在门外等着消息,聂小翠在里面帮着薛婆婆。
直到第二天天亮,薛婆婆才抱着个襁褓婴儿出来,聂小翠最后跟着出来,是一脸的疲惫。
“生了?”
柳建家上前一步,很心疼在产房里忙了个通宵的妻子,柳玉姐弟俩也紧围着聂小翠。
而薛婆婆将襁褓中的婴儿抱到众人面前:“生了,是个小姑娘。但月份太小,还不到七个月,怕是活不下来。”
柳玉踮着脚瞟了几眼,只见里面裹着个像小猫样的活物,眉眼一团模糊,气息也很微弱,哭声像猫,看着确实不太好。
聂小翠疲惫的的挥挥手:“抱进去让她妈喂吧!”
柳玉则是犯了嘀咕:“妈,这孩子咋办?眼下赵红梅还在月子,这母女俩要咋整啊。”
柳叶也皱着眉毛:“这孩子都生在我们家了,你说二婶会不会赖在咱们家?二婶那么不要脸,想都不用想,肯定会!”
聂小翠沉默片刻:“孩子不是刘天福的吗?等赵红梅能走了,就把孩子和大人一块送到刘鳏夫那,咱们家可不管这闲事。”
柳玉点点头,种因必得果,赵红梅母子也确实该找刘天福,大房一家子可不是圣母,没责任养着赵红梅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