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果果的嘲讽,周六英颜面扫地,她顿时翻脸撒泼,“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一大把年纪不分日夜照顾老二,我是铁打的不用吃喝吗?你一人丫头片子,凭什么来指责我?老大差这点钱啊!”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捶胸顿足,将以前的老三样拿来耍宝,一行鼻涕一行眼泪的。
“奶奶,我想你要搞清楚,二叔今天这样不是我家造成的,别搞得好像我们欠了你一样。”蒋云宝冷眼无视,“作为兄弟情义,我爸承担了二叔的医费药,没让你们掏一分钱,还不够有诚意吗?你说你这几天忙着照顾二叔,可二叔头发出油胡子没刮,连病服上都是菜渍,你照顾到哪里去了?我看你是忙着找人写单据,想从我家讹一笔吧。”
“我讹你什么了?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就拉倒。给老二出点钱是应该的,你们别自己当菩萨,难道还要我十拜九跪吗?”
之前忍着是想拿到钱,既然她不愿意给,周六英哪里还忍着了,顿时眼珠瞪圆,恼羞成怒的她伸手过来抢单据。
这可是证据,蒋云宝往后退不让她拿。
周六英秉性难改,嘴巴里夹杂着骂人的脏话,一个没忍着杂种都吐出来。
怕伤到蒋云宝,陆源向前将她护在身后,单手箍住周六英的胳膊,冷然沉声道:“周奶奶一把年纪了,最好还是给自己积点德。”
同病房的人早看不惯这种撒泼打滚的,听着蒋云宝念出来的单据,也觉得这种人简直是有病,纷纷跟着帮腔。
“儿子病成这样不着急,竟然有空去搞假单据,真是掉钱眼里了。”
“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呢,身为奶奶居然敢动手,真是为老不尊。”
“砰!”传来瓷杯碎裂的声音。
病房顿时安静下来,只见蒋爱国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激动地吼,“走,都给我走,我是死是活不用你们管。”
蒋云宝向前,“二叔,就奶奶这样的,你放心把大妮姐弟四个交给她照顾吗?长大以后得成什么样。”
蒋爱国铁青着脸,沉默许久才咬牙道:“妈,大哥没亏待我,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这话能从二混子说出来,蒋云宝还是挺意外的。
“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周六英往床边一坐,又一通鬼哭狼嚎,“我这么做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以后有口吃的。你这没良心的,难不成我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不成?要不是你非要去赌,这个家至于这样啊,就是被你亲手毁掉的啊。”
蒋爱国满脸绝望,手不停捶打着那条荡荡的腿,无声地哭着。
蒋云宝说不出漂亮的安慰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天雷等着你回家呢。”
离开医院,赶上末班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刘凤娇怒气还没消,夫妻俩这几天没少吵架,现在闹冷战谁也不理谁。
“我不跟你爸过了,离婚!”在镇上住久了,刘凤娇学了不少新鲜词,“他就不该娶媳妇生孩子,跟他妈他弟过一辈子去。”
老不死的都这样中伤污蔑了,他竟然还想热脸贴冷屁股。
她正在气头上,蒋云宝也没急着劝,先去找蒋卫国,将那叠单据递给他。
蒋卫国看过之后,气得连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