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昼睫毛低垂, 纤长得有如鸟雀翎羽,疏疏落落半遮住双眸,掩去一些过于汹涌的神色。
鹤知知眼上的巾帕柔软纯白,有些凌乱地堆叠着, 掉下一角, 欲坠不坠。
睢昼喉结连续滚动, 仿佛突然察觉到焦渴, 像被谁拉着一般逐渐往下靠去。
鹤知知伸手将蒙眼的巾帕扯了下来,与睢昼四目相对。
睢昼倏地直起身, 后退两步。
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沙哑续道:“这只是我的理解而已, 每个人都有独立理解经文的权力, 不应盲信他人的话,因为每个人的表达都有可能被误读。”
他在屋内盲目地转悠着, 背对着鹤知知,脚步踱来踱去,一时手也不知该放哪里,甚至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可能是在胡言乱语。
听在鹤知知耳中, 却觉得很深奥, 很有玄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睢昼看起来这么慌张。
“原来如此。”她也站起身, 边思索边说,对着睢昼走过去, “睢昼,你真的懂得很多。”
她走到近前, 睢昼又吞咽了一下喉结, 再侧身, 依旧背对着她。
鹤知知目光投向远方,忽然拍掌道:“对了,那是什么?”
睢昼顺着看过去。
那是一沓地理指掌图册,里面零零散散记载着历代舆图、水文经注等,是睢昼平时收藏来的典籍。
鹤知知脑海中灵光一现。
她之前便有计划要将大金的山川全都翻遍,那谭明嘉只要还苟活于世,她就不可能找不到。
只是一直被其它的事情绊住手脚,还未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
现在既然要被关在将龙塔上一个月,不如干脆利用这段时间来实施。
鹤知知已经拨了人马和银子给谷映雨,助他先行一步,去寻摸那藏宝图另外部分的下落,若是有消息便及时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