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珩转过头去,再度冷酷地打量周言莫:“这些事我没指望你帮忙过,现下,你将镜杀楼交出来,就是为家里尽最大的力了!”
等了好一阵,周言莫仍低头不言语,这种沉默让周宇珩愤怒。
但硬话已经说过了,再来一遍也没意义。
他便换了一种攻势:“不言,这些年家里不容易,眼见有点起色不能就这么放弃。你身为周家长子,本该为周家顶起门庭,可你生来有疾,为父与你母亲便不曾要求过你什么。”
周宇珩放缓了语气:“但如今你手中有了力量,那便该为家里做点事。你也不想想,你这个样子,能长久指望谁?皇上吗?还不是得咱们一家子!血脉至亲,才是恒久不变的稳妥!”
话到此处,一直僵坐的周言莫似有了点反应,动弹了一下。
周宇珩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结果就见周言莫抬起胳膊,放在了轮椅扶手上,然后又不动了……
周宇珩压抑着的火气顿时又顶了上来,他狠地一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打出去,砸在周言莫的小腿上。
然而周言莫双腿没有什么触觉,觉不到痛,甚至连撒在他腿上的茶水是冷是烫也感觉不出来……
“父亲,您就这么想要镜杀楼?”周言莫头深垂着,双眼木怔怔地看着脚边碎裂开的茶盏,手指不自觉地攥着轮椅扶手。
像是这般攥着,就好像能给他力量似的……
“是。”周宇珩愤懑道。
听到回答,周言莫感到一阵委屈,胸中像淤了滩积年腐臭的烂泥,直将他闷得喘不过气,感觉要窒息。
“您到儿子此处许久,还没……”周言莫喉头有些更塞。
他不甘地想问问父亲,为什么不问长久不见的这些时日里,他过得好不好?
为什么总要提起他的不堪?
为什么从不关怀他?为什么会为了弟弟妹妹担心,却不为他担心?
为什么!每次看他都是这种看垃圾的眼神?!!
周言莫最终还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