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软禁王穆慈的方法,根本不能用在柳常德身上。
这老家伙在朝中多年,族亲、门生、人脉无数,他们同气连枝,只要他错得不是很离谱,那些人便不会眼看着他受罚,遂他说什么罚俸、贬官,也不过听听罢了。
他想要的,大概是回家反思。
他是想躲过这一阵吗?
躲什么?是躲平安县,还是睢宁?
难道平安县里面,他也掺和了什么?
武利智与卢义大抵也寻思过来,只是他俩想的比花素律更深些。
柳常德为当朝宰相,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小县城之故能拿下一个尚书,却拿不下他这位丞相。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躲?
书房里几人心思搁在肚里,各自翻转。
唯有黄庭忠摸不到头脑,他还是丞相门下的人呢!是半点想不明白相爷这么干,为了什么。
花素律将心一横,管你想躲那个,你越想躲,我越不让你躲。
“如今朝中这么多事,朕又病着,丞相想躲清闲?”花素律唇边带一抹阴戾的笑容。
“实是臣有过。”柳常德万分愧疚的语气,若不是花素律看过剧本,可真要信了。
“既如此……”
武利智忽打断花素律的话,道:“臣以为,此事事发突然,若依常例,柳相的处置并无过错。”
“哦?”花素律轻蔑地笑一下,她不知道武利智突然横插一杠是什么意思。
文武两臣素来不合,他们不过面子上过得去,既如此武利智为何要提柳常德说话?
武利智俯首道:“臣以往带兵打仗,若战在紧要时,将领有错,如非大过,暂且放置其过,待战后一并清算。”
花素律半依在椅子上,深陷眼窝的大眼有一种阴鸷病态的眸光,她凝视武利智,修剪整齐的指尖轮番敲击座椅扶手。
哒哒哒的轻响在宽敞明亮的书房内,甚是清晰的回荡。
没想到,武利智竟然和她想起一起去了。
柳常德越要跑越说明有问题,决不能让躲过去。
更何况,只有他掺和进来,才有可能让他摊上事。
“武卿言之有理。柳卿之才,有目共睹,又是朝中的老臣子……一时过错不要紧,总还有经验在。”花素律轻笑着。
武利智和道:“皇上说的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柳相何必因为一点过失妄自菲薄?”
花素律紧接:“若说柳卿真的有错,便是不该一出问题,就想着躲起来。”
二人一唱一和,愣是把柳常德抬上去,让他下都下不来。
“再说,柳相若有错,当时一并同意措施的我与国掌印,也同样有错。”武利智又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