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漂亮的杏眸熠熠生辉,粉红色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叭叭叭说个没完。
柳若嫄出嫁三天,从王府到皇宫,从皇宫到王府,来回两趟,静王虐待王妃的事已经遍京城,她把云子缙黑得体无完肤。
云子缙不得不承认,女人这种奇怪的东西,小心眼,记仇,心狠手辣,一不小心得罪她,就等着遭报应吧。
尤其柳若嫄这样的女人,一点亏不能吃,简直睚眦必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王爷……”瑞征察觉到云子缙浑身凌厉的气息缓和下来,很是疑惑不解,“就让王妃……这么折腾下去?”
围观的人这么多,静王府的脸都丢尽了,只差王爷脸上这一层面纱没揭开。
云子缙勾了勾嘴角,眼神落在树荫下的小女人身上,眸色幽深,默然不语,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瑞征揣摩不透王爷的心思,眼前这种情况,王妃正气势凛然,得意洋洋,王爷当了活靶子,躲也躲不掉了。
难道王爷想躺平当咸鱼?
反正债多了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痒。
瑞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王爷选画像娶王妃的时候,他就把柳若嫄的画像扔到一旁去,不让王爷看到。
从此世上清净了,王爷不娶柳府大小姐,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了!
现在他只能假装看不见,跟王爷一起躺平了当咸鱼,让王妃使劲黑吧,黑着黑着,没准就变白了。
“王爷好惨……”
王府的侍卫奴婢见王妃心黑手狠,自家王爷不争不吵,就连瑞征都突然变得很佛系,顿时感觉忿忿不平。
王爷被人欺负了呀,他们当真以为静王府没人了是吗!
有人忍不住嚷嚷:“王妃烧了侧厢房,哪是三十两银子的事?半夜救火还有工费呢,救火用的那些水,都不要钱吗?卫管家胡子烧掉一半,这损失你们也要算清楚吗?”
王府顿时有人附和,一群人七嘴八舌,算人工费,算水费,算胡子被烧费,还有惊吓过度的损失费……
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这静王府简直奇葩,王爷跟他的手下都是一路货色,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今天真长见识了!
瑞征:“……”
我跟王爷想躺平也不行?你们添什么乱!
好男不跟女斗,王爷为了不跟王妃争,连面子都不要了,那帮围观的给王爷留点口碑行不行?
这时柳若嫄呵呵一笑,眉眼间顾盼神飞,秀美俏丽的姿容如绽放的娇花,“既然你们都提出来了,那就算一算人工和水费吧,别说本小姐占你们王府的便宜!”
柳府这边的家丁们听得火冒三丈,都气得不行,个个义愤填膺,“特么的静王府什么玩意,你家自己房子烧了,救火还要给工费和水费?”
“整个月仙大陆上,定云国、北滕国、宸安国全算起来,也没听说过这种恶心事。”
“你家王爷抠门已经抠到飞天境界了,不是凡人能企及的!”
瑞征:“……不是我家王爷,跟王爷没关系,王爷很佛系的!”
柳府家丁们:“别拿抠门当佛系,谁暗搓搓教唆人恬不知耻的,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瑞征:“……”
王爷心里没数,反正不是王爷。
云子缙一身威严气势,周身环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感,仿佛置身事外,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卫管家眼看事情越闹越糟,哄王妃跟王爷过日子彻底没戏了,煮熟的鸭子重新长毛,自己从锅里跳出去飞走了——
他摸一摸烧得稀稀落落的胡子,心中凄凉。
王妃离家出走了,留这一半胡子有什么用,他庄重威严老成慈祥的形象给谁看?
回去剃光了吧,他还盼着阴年小王爷出生呢,这下子什么都没了,变成空画大饼了。
他一阵心灰意冷,只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
目光看向云子缙和柳若嫄,心底的委屈幽怨涌出来——
你们俩,还我小王爷!
柳府那边的算盘珠子噼啪噼啪拨响,管家算了一遍救火人工费、救火水费、救火烧胡子费……总计八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