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渡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唇瓣,悲悯般说道:“是他把你拱手让给我的。”
蓝枝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再没了动静。
她以为自己死了。
但鬼魅般的声音继续折磨着她,片刻不肯消停。
楼渡凑到她耳边说:“我只不过用灵力稍微压了一下,你的筝郎一抹眼角鼻腔流出来的血,立刻就吓得浑身觳觫,我都还没正式打一下,他就说,你,蓝枝,任凭我处置。”
蓝枝想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割下来,就再也听不见了吧。
楼渡道:“那时你已怀孕三月零九天,你的筝郎说,好歹也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似乎是怕我不同意,他还添了一句,怀着孕可没法办事,我瞧着他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些好笑,便答应了他。”
说罢,特地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楼渡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低低道:“那天,你就没发现他的一点异样?”尾音上扬,似乎满是困惑不解。
蓝枝眼珠子动了动,里面一片阴翳,看不见半点光。
楼渡不会拿这种事情说谎,他不屑于这么做。
并非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没有发现陆品筝的异样,而是他,根本没有异样。
背后已经将怀着孩子的她拱手让出,面前却依旧温柔如初,神色不见半点愧疚或是心虚,语气缠绵,好像做出那等禽兽之事的另有其人,他只是一个打从心眼里爱护她的男人而已。
蓝枝第一次意识到,陆品筝其人,心机之深沉远超她的想象。
“那几个月我就一直在你们身边转悠,你真是懈怠了,从前的警觉性竟降到这种地步,一点也没察觉我的存在。”楼渡松开她的头发,感叹道,“我曾问过他,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他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了,也怨不得你十七年被他骗得团团转,这人就连我都觉得寒心。”
“不过,倒是个挺识时务的人。”楼渡笑着评论道,“他把伪君子和真小人两者融合在一起发挥的淋漓尽致,是个人才。”
独角戏般讲了半天话得不到一丝回应,楼渡低头瞧着地上那被伤的鲜血淋漓的魔修,突然一把捞起她,大笑着飞出屋子。
蓝枝垂着头,亮丽的秀发此刻也黯淡无光,纷乱地散落下来,又被狂风托起,在脑后不受控制地飞舞。
楼渡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蓝枝带到陆品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