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女子阖着眼睛，神色平静得仿佛已经睡过去了一般。
“如果有来生，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许是贫寒书生，又或许是贩夫走卒。不必大富大贵，甚至贫寒度日，却有真心相守的亲人，跟妻儿一道安贫乐道，便好了。”
想到自己曾经看到的在寒窑中一对夫妻穿着简陋，却依旧能相视一笑的情形，慕容墨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羡慕之意，“我从前也想过与你做一对这世间再简单不过的夫妻，不过我这身子却是拖累，更不用说还深陷阴谋算计无从解脱。落落，今生是我耽误了你。”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无比温柔，而方落落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很快地滑落下来没入头发之中。
她没有再回话，只当是已经是睡熟了。
见她似是真的睡着了，他这才起身离开。
伴随着一日日的休养，渐渐地，方落落自己也能下床走动了。
文老也替方落落觉得庆幸，那伤口不多不少正在肋下三寸之处，虽然失血过多，可是此处不足以致命，她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若是在往上些、刺中了心肺，可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几日慕容墨白日间也会来陪方落落坐坐，他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了市井小说给她打发时间。
从前方落落就喜欢看这些，如今有他陪着她，她自是更加看得入迷。
只是看了几本之后便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将手中的话本子丢到了一边，“这些个小说，要么是家境贫寒的书生与那狐妖相恋之后平步青云，要么是怀才不遇的才子与官家小姐，竟是没有旁的可写了。”
慕容墨看的乃是大盛的地志，他将方落落丢在一旁的那话本子拿起来翻看了两眼，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俗不可耐。
只是这书既然拿出来卖、还是挂在那般显眼的地方，必然是女子喜欢看的，他不由得笑着道：
“怎么，还要那说书人给你特特写一本才行？我看不如就写商家小姐如何将大盛的权臣拉下马，变成一介乡野村夫的。”
这话简直促狭极了，方落落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随即瞪了他一眼，“真真是没个正形。”
而慕容墨也只是淡淡一哂，并不做回应。
就在屋中一片暖意融融的时候，文老却是在外面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王爷，您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