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声音，让十万桃林里陷入了寂静。
老羊皮的脸色变了，只是没有预想中的狰狞之色。
沉默中，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了许多：
“果然是你。”
“何以见得。”
“你在天妖山的那一剑，和当年在中州斩我的那一剑，很是相似。”
老羊皮。
此刻应该叫杨护法，眼神里涌出了颇多的幽怨，徐长卿乐着：
“我记得当年你回了魔教，怎么来玉清宗了，我想魔教的目标，应该不至于是这个宗门吧。”
杨护法扔给他一竹筒酒，徐长卿坐在他身边，看他饮入一口，咋舌：
“当年，被你一剑斩下，你却没有杀我，魔教认为我有损教中颜面，所以罚我离教修行，不到尊境不准回。”
“你还真是憋屈。”
“与你相比，我已经算好的了。”杨护法轻蔑的看他：“怎么，当年堂堂的天地一剑，如今沦落凡俗的滋味，怕也不好受吧。”
“是啊，不过。”
“再怎么不好受，如今也好受了。”
杨护法诧异了：“本尊倒是好奇，根骨被废竟然还能修行，恐怕就连魔教那些帝境老东西都做不到这一点。”
“这是秘密。”
清风中两人饮着酒。
“当年离开魔教，我来到了这里，正巧这里的守林人死了，我化作他的样子，原以为要在这桃林里度过一生，没想到会遇到这丫头，我不知道为了什么，她会对我这个孤寡人如此的照顾，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狡诈，渐渐地，我就不想回去了。”
“看着她成长，有她的日子，比魔教里的日子要好过，有时候很羡慕你们这些凡人，可以在有限的日子里，过完属于自己的一生，对于我来说，这在曾经，都是幻想。”
“我不能没有她，在这个世上，道对我来说，也没有她重要，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说吧，你今日来，寓意何为。”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哈哈哈，本座倒是忘了，你如今只是山海境界，尊境你斩不得，如此贸然认我，就不怕，本尊杀了你。”
“怕啊....”
“怕你还来！”
“我是来见她的，毕竟，我也喜欢她，算下来我是你孙女婿，你不至于吧。”
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杨护法顿时傻了，忽然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目光里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名女子，手中的剑鞘，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夏风拂槛，吹起了十万桃林如海似的桃红。
桃花洒落了整个玉清宗外门，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愕然的看着，这漫天的红香。
玉殊词的眼睛已经红了。
徐长卿站了起来。
笑了。
“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