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人忌日要到, 再过两月又是先平阳侯逝期,注定侯府这几个月都要吃斋守礼。
街道两边的小贩皆已散去,侯府马车缓缓驶在道路中间, 平坦地面浇湿一片。
马车里的谢沉珣只字未言, 他修长手指扣住虞翎的瘦腰,由着她伏在他胸膛上, 舌尖轻滑过他微滑动的喉结,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怎么了?”
虞翎却不说话,手撑他胸口慢慢退开些, 让人能清晰看到她漂亮眼眸微抬,她从怀里拿出条干净帕子, 抬起白皙手指给他擦了擦。
他这人哪里都长得高大,劲实有力, 又不减读书人的清俊之气, 沉稳内敛,不管她做错什么, 他都不会太过批评于她,大多数时候都只会是替她想个解决的好办法。
谢沉珣道:“你若是不说,待会就会有人去问你姐姐。”
马车里安安静静, 他们离得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虞翎目光看他脖颈上淡淡的红印,低声道:“你不早些把她的事情告诉我,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四皇子的事, 她一直为我操心。”
和虞翎定亲的是宫里皇子, 不是随便哪家公子, 她要想退这门亲事,不是那么简单,但只要圣上在,虞翎成不了亲,这是必然。
可该怎么告诉泉姐,她没准备过。
谢沉珣慢慢把手里簪子插回她发间,修长手指轻抚她温热脸庞,道:“她只不过是想你好而已,四皇子不会如她愿,日后不可随意进宫。”
虞翎柔软长发落在胸口,低垂着眸,不言不语,她这双眼睛生得水盈盈,干净清澈,浓密睫毛如同一把新打开的画扇,轻颤一下便让人能觉出她的委屈。
姑娘家样貌美,身形好,就算退了和四皇子的亲事,也会有一大堆人想要来求娶。
只为她而来。
她微犹豫道:“圣上那里,我该如何好?”
谢沉珣指腹磨她细嫩脸颊,被她无意识依赖,但他最后只是低头吻她一下,开口道:“他非好人,不用和他说,回去之后,让陆嬷嬷去请大夫,准备热水,不可着了凉。”
马车窗幔是蓝缎厚帘,缀同色流苏,虞翎愣了愣,听得出他还不知道圣上那边的事,沉默一会儿后,终究是不想让他太牵涉其中,低声道:“我知道他性子如何……丽妃一事我不知姐夫到底牵连多少,但他宠丽妃,你不可得罪他,此后我的事,你便不要管太多。”
圣上正在兴头上,被人掐了兴致,只会是不悦。他对她这个半道女儿有种恶趣味的上心思,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她身份,尤其是谢沉珣这种得力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