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瀛鱼的叙述，陈修平默然无语。
原来这所谓的山海镜……居然算是传承！
陈修平看着那个瀛鱼化作的老头，目光露出思索之色。
如果说这整个山海镜是一颗火种的话，为什么器灵会让这些外来的人去灭杀异兽。
这是要传承薪火，还是要灭绝薪火？
老头看了看可云鸟，目光露出了追忆之色，他缓缓说道：“我这一辈子都生长在这里，这一片湖泊的每一个角落，我都曾经游荡过，甚至这方世界的尽头，我也曾经踏足过无数次。
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外面真正的世界！
老一辈的人都说外面的世界如何瑰丽多彩，我却从来没有亲眼得见，这是我的一个遗憾！”
他说话的时候，深陷下去去的眼窝一动一动，脸上的皮肤也犹如褶皱，看上去越发的苍老。
一声长叹，老人继续感慨：“昔年我那些儿时的伙伴，早已经化作虚灵，成为没有意识的游魂，被你们这些外来人斩杀。不过算作是超度，也是死得其所，你不要有太多顾虑。”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陈修平一眼，然后说出一句让陈修平瞠目结舌的话：“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灵先？”
陈修平望着苍老的老人，神色有些凝重，不过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人笑了，开心的笑了。
他抬头望天，目光好似穿越了空间和岁月，落在了他生活的那个时代。
陈修平面露异色，然后问道：“灵先又如何？”
老人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当初那个拾薪者跟我的祖辈说过，等这方天地什么时候出现灵先，说明这个纪元要么正开始，要么快结束了。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陈修平若有所思，他在合窍成为芥子在苍茫中游荡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无数个世界的兴起和衰败，但对于所谓的拾薪者，却是没有任何察觉。
纪元的更迭像是一种永恒不变的规矩，在一切破灭之后，都会重新归于混沌，然后化作芥子，等待下一次的萌芽与壮大！
咳咳咳，老人轻咳了几声，像是鱼从水里出来的久了，有些不适应。
而可云鸟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眼眶。
陈修平第一次发现，原来一切生灵，都是有着传承与感情的。
就像是对聂云天心心念念的孟极，就像是对自己后代子嗣无比挂念的撼天魔猿，就像此时有些哀伤的老瀛鱼和痛哭流涕的可云鸟。
他看了一眼平静的湖水，双目低垂，然后沉声问道：“你可知道几年前，是否有一个身穿绿色绫罗的女子来过这里？”
瀛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在之前很久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为了保持生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