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炁的行李箱子头一天晚上已经被阿莫先送过来了,此时用绳子扎好了放在门边。离六点只有一小会儿了。六点刚过不久,远处传来车轮声,代表着马车来了。
她俩走到门口,只见车上的灯光在黑暗中迅速逼近。
“她一个人走?”看门人的妻子问道。
“是的。”
“有多远?”
“五十里。”
“这么远的路啊!我真奇怪,大娘子怎么放心让她一个孩子独自走这么远的路。”
阿莫刚想接话时,这会儿马车到了,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它套着四匹马,顶座上坐满了商人。
管车人和车夫大声催促着快上车。一炁的箱子被装到了车上,她搂着阿莫的脖子连连吻着,但是没一会儿就被装好箱子的车夫给拉开了。
一炁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抱着阿莫脖子的手,要知道这是府上唯一牵挂她的人。
眼角不自觉地淌下了几滴泪水,她也不知是难过的泪水,还是开心的泪水。
“千万要照顾好她啊!”管车人把一炁抱上车时,阿莫大声地喊着。
“行,行!”管车人回答说。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有人喊了一声“好啦”,马车就出发了。
阿莫此时还追着马车跑了好一段距离,不停地对马车上的一炁叮嘱着:“小姐听话,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睡觉千万盖好被子,不要冻坏了身体。包袱里有点心,肚子饿了记得拿出来吃。”
“知道了,阿莫,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赶紧回去吧,回去晚了管家又该责骂你了。”
马车越跑越快,阿莫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了一炁眼前。
就这样,一炁告别了阿莫,离开了侯府,被匆匆带往一个陌生的、在她当时看来还是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地方。
路上的情况,一炁已记得不多了,只知道那一天在她看来长得出奇,像是走了好几百里的路。
途中经过了好几个小镇,马车还在其中一个很大的镇上停了下来。马匹全给卸下,商人也都下马车去吃饭。
管车人把一炁带到一家客栈里,要她在那儿吃点东西,可是她不想吃,管车人便把她留在一间大屋子里。
屋子的两头都有壁炉,天花板上挂着枝形吊灯,墙上的高处还钉有一个小小的红色陈列架,上面摆满了乐器。
一炁在那儿来来回回踱了很长时间,心里感到很不自在,而且还非常害怕有人进来把她拐走。
我相信有拐卖孩子的人,那些坏人干的那些勾当,常常出现在阿莫讲的那些故事里。
等啊等,管车人终于回来了,一炁再一次被塞进了马车。就在那辚辚的马车声中,驶过了街道,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