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碧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
胡又晴也知道她不过是继母的小卒子。
背叛,无非是因为利益二字。对于背叛的人,胡又晴一向没有什么话好说。
只是春碧跟她的时间不短,胡又晴才会忍不住问她。
话问出口,胡又晴便知道不必再问。
继母轻笑道:“大小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怎么叫背主呢?这胡府的一切都是老爷的,春碧的主子自然也是老爷,如今你做了错事,春碧告诉老爷,防止你犯下更大的错事,是忠仆啊——”
胡又晴看向胡员外:“爹,我是和信的主人互有好感。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一切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然而胡员外听她承认下来,只觉得气血往脑袋上涌,气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胡员外指着她的鼻子站起来:“好!你到如今了,还死不悔改!你身为女儿家,不经父母同意,便和外男私定终生,你还有理了?”
胡员外的视线落在胡又晴身上的玉佩上,只觉得碍眼。
“我说你怎么身上突然多了一块玉佩,日夜不离身,原来是那混账小子的东西!”
胡员外一把扯下胡又晴身上的玉佩。
“爹!你还给我!”胡又晴急了。
然而这更激起胡员外的怒火,胡员外扬手,狠狠地把玉佩砸在了地上。
“呲——”
玉佩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一刻似乎风停了,蝉鸣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胡又晴只能看到那洁白无瑕的玉佩,以一种她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从高空摔落下来,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就好像她现在被家人伤得千疮百孔的心,也在那一刻碎了。
胡又晴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碎裂的一半玉佩,玉佩的断缘尖锐,在她手心留下血印,然而她感觉不到疼痛。
她觉得有一把带着寒霜的刀,在她的心里刺进来又刺进去,搅得她心痛难忍。
她从地上站起来,闭了闭眼,掩去所有的脆弱,强撑着最后一点面子,一字一顿,几近质问:“爹既然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又何必来管我?”
胡又晴朝着胡员外逼近,她的眼眶因为刚才突然涌上心头的泪意泛红,又被她生生憋回去,此时眼睛布满血丝,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