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具,是在榆丰府时,宫计曾经派给她当侍卫的熊申。
还有一具,是今天她没在原地见着的那个车夫。
曾经有过交集的人,活生生的人,这般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姜宝青的生活里,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多的血腥,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姜宝青,”宫计突然喊了姜宝青的名字。
姜宝青抬起头。
宫计吃力的抬起手,手贴在了姜宝青的脸上。
姜宝青浑身一僵。
宫计摩挲着姜宝青的脸:“你怕么?今天死了这么多人,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
宫计的手,冰冰凉凉的,不知怎地,姜宝青却感到了一丝暖意。她慢慢的将脸像宫计的手上倾斜,低声道:“说不怕是假的……可今天这么多的尸体,那些穿夜行衣的尸体比你的侍卫们要多很多……可想而知你的侍卫们都是在浴血奋战。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姜宝青的脸上,因着一路狂奔而来,细细密密的很多伤口,宫计这慢慢摩挲下来,姜宝青有些吃痛,却并不吭声。
却是宫计先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停了下手:“疼吗?”
姜宝青摇了摇头。
同宫计那满身的剑伤相比,她这又算什么?
宫计却是收回了手,半晌,才道:“姜宝青,我的事,同你没什么干系。你这样,值吗?”
“行了,我做的时候就没过脑子,做都做了,问什么问?”夜深露重,姜宝青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宫计盖在了身上,“我去村子里找人帮忙。”
总不能让宫计跟白芨两个重伤员在林子里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