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光帝弯着腰,郑重道:“正因为朕是皇帝,有人保护了朕的子民,朕才必须要谢。这是朕为皇应尽的职责,却没能完成,自然要向替朕完成的人道谢。”
白夜飞对皇帝朝自己行礼这种事,感触不深,但听了仁光帝表态,忍不住道:“你是皇帝,武功又高,不是应该只有你打人的份?难不成,你出手,他们还敢还手?他们喊说要杀人,你坚持不允,他们难道敢造反不成?你只要强硬起来,哪还需要我出来?”
仁光帝起身,摇头叹道:“动手当然不怕,那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真要杀也不废多少功夫,问题不在于武功,而是杀了他们,事情就彻底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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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啊?”陆云樵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不解道:“你是天子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有什么事你说了不算,不能收拾的?”
仁光帝摇头道:“皇帝的权能并非一切,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象征。天子,是因为天之子才显得尊贵,而非天然尊贵,若是离了天,就啥也不是。”
陆云樵与白夜飞对视一眼,俱是一般神色,都瞬间明白过了仁光帝的意思。
仁光帝是天龙一族共推的皇者,一应权柄,天子威严,都是以天龙八旗为基础,而一旦和八旗勋贵决裂,就是动摇根本,连皇帝的位置也不保。反过来,他试图保护的郢都百姓与中土子民,却未必能成为他的权位支撑。
其中的微妙,不能细说,白夜飞岔开话题。
“这个我懂,但另有一个问题我不解。那三个家伙就算不怕皇帝,可你武功这么高,他们也不怕吗?”
仁光帝耸耸肩,“朕自幼体弱,后来得到奇遇,修练有成,才有了今日的实力。但这点外人并不知道,哪怕是天龙一族,大多数也都以为朕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天子,平常毫无顾忌。”
一个病弱天子,头上又有太后尚在,不被勋贵放在眼里,当前的处境就好理解了。
白夜飞更为惊诧,瞠目道:“你气场那么强,究竟谁会以为你病弱啊?你只要放手杀几个人,满天下就都知道你武功高强了。”
“朕也想啊!”仁光帝无奈道:“但每次有杀意想动手,总会被意外打断。朕这一身实力,练起来也不容易,难道要随便杀杂鱼吗?将来如果有机会,肯定要在最好的场合展露实力,让那些看轻朕的人,都晓得朕不是跛脚鸭。”
“喂。”白夜飞连连摇手,“话不能随便讲,你这话就是跛脚鸭的标准台词啊。”
“你忌讳还真多……”仁光帝不悦瞥来一眼,“怎么到自己就没点逼数?”
两人说话,陆云樵在一旁苦着脸,为险些遭难的郢都百姓庆幸,更为这事背后的争斗苦恼不堪,感叹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家都是人,都一样的,为什么非要这么人踩着人,不能好好过和平日子?”